谧无声。
只一会子,宝姐姐心下便好似灌了蜜酒一般,甜丝丝、晕乎乎,满心都是身前良人。那陈斯远又岂是个老实本分的,一双手原本只是搂着,须臾便开始摩挲背脊,待少一时又揉捏起来。
待宝姐姐反应过来,早已被其揉捏得娇喘吁吁,一双水杏眼莹润,显是又动了情。
陈斯远心下得意,正待一亲芳泽,谁知外间忽而传来声响道:“大爷,苗儿姑娘来了!”
宝姐姐怔了怔,赶忙推搡一把,挣脱开来,羞恼着嗔怪了其一眼,紧忙往厅堂里行去。待面上缓和过来,只略略拢了发髻,便道:“想是大太太寻你有事儿,既如此,我就先回了。”
说罢逃也似地出了清堂茅舍,领着莺儿就走。
陈斯远暗叹苗儿来的不是时候,却也不以为意,左右来日方长……此番既试探得知宝姐姐果然是水做的,往后自然有的是法子勾得宝姐姐动情。
待送过了宝钗,陈斯远这才寻了苗儿过来。那苗儿避开旁人,只凑近低声道:“哥儿,太太说大老爷四下发了帖子,连镇国公、理国公府都送了,方才又说琏二爷不日便要往津门去,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太太打发我告诉哥儿一句,免得来日着了大老爷道儿。”
四下发英雄帖,又催着贾琏启程……这贾赦是嫌东西二府合起来的本钱太小,打算联络了四王八公,也好一口吃成胖子?
呵,这倒有趣了。
胶乳可不是粮食,大顺若是来年粮食减产一成,粮价可不会单单只涨一成,而是涨到大顺一成的人口吃不起为止。
胶乳如今是实用之物,却并非不可或缺。好比那轮胎,若胶乳价钱过高,车把式宁可继续用木质轮子,又哪里会去买劳什子的胶乳轮胎?
陈斯远私底下算计过,胶乳涨到一钱银子一斤就到头了,再要涨那就得不偿失。大老爷贾赦只怕是依着囤粮食、布匹的思路去囤积胶乳,想要以此一口吃成胖子……怕是想瞎了心啊。
不过于陈斯远而言却是好事儿,正好任凭贾赦催高胶乳价钱,不拘囤积的还是采买的,这胶乳大多都源自郑和岛,岂不便宜了他陈斯远?
因是陈斯远便道:“你给姨妈回话,静观其变就好,由着大老爷折腾就是了。”
苗儿应下,又眼巴巴地瞅着陈斯远,道:“我后日要归家呢。”
陈斯远闻弦知雅意,当即定下大后日二人私回,便哄得苗儿高高兴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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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过得两日,宁国府果然摆了席面,所邀者多是四王八公各家女眷,打着的是为尤氏庆生的由头。
这勋贵人家无事不好随意走动,彼此沟通多是用女眷往来。
因王夫人要守着宝玉,是以这日只邢夫人、凤姐儿、李纨等往东府为尤氏庆生。
许是多是女眷之故,此番宁国府倒是没闹出笑话来,虽鼓乐齐喧,却并不曾点什么出格的戏码。
这等场合,陈斯远即便得了请柬也不便过去,便推说身子不适,留在书房中温读功课。
待到下晌东府散了,便有条儿来请陈斯远。
陈斯远随着条儿一径到得东跨院正房里,那邢夫人方才哄过四哥儿,便将下人尽数打发了,独留陈斯远在身前说话。
“我可是仔细扫听过了,大老爷这回闹得声势好大!镇国公府、理国公府,连南安太妃都入了股子,算算起码得这个数!”
邢夫人比划出两根手指来。
两万两?胶乳才多大的盘子,这两万两不算少了。
见陈斯远面上无动于衷,邢夫人蹙眉道:“他们这般恣意,果然无妨?”
陈斯远笑道:“前一回就与你说了,催高价码,于我而言乃是好事一桩啊。”
邢夫人这才略略放下心来,转而又道:“方才那会子更衣,倒是听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哦,何事?”
邢夫人卖了个关子,这才低声道:“说是那尤老安人去年嫁了人,如今夫家遭受不住,又闹着要休妻呢。”
陈斯远蹙眉不已,暗道只怕宁国府连荣国府都不如,这等阴私事儿怎么就传得四下皆知了?
“还没完呢,听说珍哥儿求了个中人去说道,那郭家咬死了要和离。珍哥儿也没了法子,席间与大老爷求肯,说过些时日将尤老安人送去水月庵呢。”
陈斯远故作惊叹道:“竟还有此事?真真儿离奇。”
心下思量着,那水月庵本就藏污纳垢,如今更是落在贾芹那个不着调的手里,只怕来日还有的闹呢。
说过此事,邢夫人旧事重提,又说起迎春的好处来。陈斯远心下不耐,只推说实在怕了大老爷,又哄了邢夫人一番,这才施施然告辞而去。
谁知邢夫人钻了牛角尖,认准了唯有迎春嫁与陈斯远,日后才好方便二人私会。因是全然不理会陈斯远心绪,只一门心思算计着如何鼓动二姑娘更主动一些。
这日匆匆而过,待转过天来,贾琏果然领了十几号仆役、小厮,会同几家管事儿浩浩荡荡往那津门而去。
陈斯远早间与宝姐姐见了一面儿,因在蘅芜苑左近,实在不好太过亲昵,只得留待往后再行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