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姐姐年长一岁,只比二姑娘迎春略小一些月份。这般年纪安置进园子里,说王夫人对其另眼相看,或许有一些。只怕更多的是想要撮合陈斯远与黛玉吧?又或者连自个儿也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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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斯远自王夫人院儿出来,过东角门便到了三间小抱厦前,抱厦一旁便是李纨房。陈斯远略略踌躇,干脆过西角门而去。
寡妇门前是非多,李纨素来行事低调,自打陈斯远寄居荣国府,二人不过见了几回,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人家有意避讳,陈斯远又何必讨人嫌?
绕过粉油大影壁,正要上前叫门,谁知门扉敞开,却是贾琏从内中行了出来。
二人撞了个对向,贾琏眨眨眼,忙道:“远兄弟这是——”
陈斯远拱手笑道:“有一桩营生来问二哥、二嫂子,可要插一脚?”
贾琏顿时眼睛一亮,笑着扯了陈斯远出来道:“走走走,正巧文龙约了我吃酒,咱们不若一道儿去,路上远兄弟再仔细说来。”
陈斯远犹豫道:“这……不用与二嫂子交代一声儿?”
贾琏公子哥习性,哪里存的下银钱?但凡缺银子用,便只管问凤姐儿讨要。转念一想又觉不对,是了,贾琏方才从辽东庄子回来,说不得过过手,私底下便积攒了不少银钱呢。
贾琏便道:“何必与她说?这家中事务我还不能做主了?”
陈斯远朗声大笑,当下便略略说了此事,又道:“此事急切,琏二哥若想入股最好快些……另外上回兄弟一事气愤,往东府闹了一遭,如今也不好腆着脸去见珍大哥。劳烦琏二哥说一嘴,问问珍大哥可要插一脚。”
贾琏自是大喜,忙道:“那海贸还不曾见回头钱,我们夫妇如今就两千两银子,待晚上我打发人给远兄弟送去。东府那边厢我自去说,如此大好事,来日珍大哥定会摆酒宴请远兄弟。”
陈斯远便颔首道:“如此就好,实不相瞒,我如今还要为此事奔波,就不去吃酒了。”
贾琏也不强求,乐呵呵目送陈斯远过西角门进了园子。
陈斯远进得园子里踱步而行,心下不禁暗忖,那两千两银子……只怕是贾琏此番落下的好处。
凤姐儿性子泼辣,嫁妆丰厚,贾琏三不五时便要陪着笑脸问凤姐儿讨要银钱,可不就抬不起头来?此番若带着贾琏发了财,所谓钱为英雄胆啊……到时候就不知这夫妇二人又会如何了。
陈斯远回返自家小院儿等候,不到晌午,先是贾琏打发了小厮送了两千两银票来,跟着王夫人也打发金钏儿送了银票。
这两位加起来就是五千两,足够了。陈斯远生怕夜长梦多,拿了银票便往大栅栏而去,与那苏赫钱货两讫,旋即挑拣了一些藏药便直奔鹤年堂而去。
那鹤年堂便在白塔寺下,路上有马攀龙随行,于是一路无事,转眼便到了地方。
入得内中,陈斯远寻了伙计点名要见丁道简。
略略等候,待过得盏茶光景,方才见丁道简快步迎了出来。瞥见陈斯远眼熟,丁道简赶忙上前见礼:“惭愧,劳公子等候多时,实在是方才在施针,一时不好停下。”
陈斯远道:“无妨。丁郎中,今日我有事相求。”当下便将各色藏药奉上,说道:“偶然得了一些珍奇药品,奈何中原郎中不识,还请丁郎中分辨药性。此后还请郎中配一味药,事成之后我愿奉上纹银千两!”
丁道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千两啊,他每日出诊才得几个银钱?莫看他这鹤年堂五间门脸,实则一年下来能赚几百两就不错了。
当下丁道简自是应承下来,拆开几个油纸包一一分辨药性,只嗅了嗅就有了大致判断,唯独那褐色的喜来芝瞧不出底细来。
丁道简便道:“公子如此爽利,这活计我接了。两旬……嗯……起码一个月光景吧,我定当将药性分辨出来。”
陈斯远笑道:“一言为定。”
当下留了五百两银票的定金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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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几日。
贾珍果然上道,亲自来了一遭,语态热络,又将贾蓉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才留下五千两银票来。转头薛姨妈惋惜着也送来了五千两银票,如此一来,陈斯远放出去的股子就算足数了。
四月初四乃是小惜春生儿,陈斯远到底从小喇叭芸香嘴里探听得为何府中的姑娘看向他全都眼神不对,敢情是因着送手镯时特意提的那一嘴。
陈斯远笑过之余,不禁暗自摇头。如今除了李纨与凤姐儿,金钗们都还小呢。二姑娘才及笄,宝姐姐才十四,余下的全都归在‘三年起步’那一类。莫说陈斯远下不去口,便是能下得去口,人家姑娘家只怕还懵懂着呢,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
因惜春此时便住在荣庆堂后楼,是以陈斯远不便过去道贺,便打发红玉送去了贺礼。
这回不是什么锡器,而是陈斯远画了图样子,央晴雯缝制的布娃娃,仿得是威尔通酷狗形制,丑憨丑憨的。
起初晴雯瞧了图样子还纳罕不已,心道这般形制哪个会待见?谁知缝制过了,她自个儿又爱不释手起来。恋恋不舍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