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塞给陈斯远,转头自个儿私底下又缝制了一个。
红玉将玩偶送去荣庆堂,自是惹得一众姑娘好一番新奇。小惜春原本还最为得意宝玉送的一套绢人,待见了那丑憨丑憨的布偶,顿时抱在怀里爱不释手起来。
她年纪小,母亲早亡,父亲避居城外有跟没有一个样儿,又一直寄居荣国府,可不就一直心下绷着不曾妥帖过?
那丑憨的狗子抱在怀里,软绵绵、暖呼呼,顿时让小姑娘分外安心。惜春便私底下想着,瞧在这狗子的份儿上,就宽宥远大哥一回,上回镯子的事儿就不计较了。
转眼又是几日,这日休沐,陈斯远遍发请帖,邀了一众友人申时在甄封氏处用宴。
陈斯远在国子监性子疏阔,广交友人,因是此番除去王仲方、江元骞、魏钊高、徐学勤,又有五六人到场,刚好凑了一桌席面。
众人纷纷提了贺礼,或是一字一画,或是应景之物。
陈斯远特意请了甄封氏、香菱与众人见过,众人纷纷口称‘小弟妹’,直把一身粉红袄裙的香菱闹了个红脸儿。
那甄封氏抹泪之余,自是心满意足。眼下虽不曾有聘书,可昭告四方友人,此事便算是定下了。
当下陈斯远与众人吃酒,甄封氏临行在即,自是扯了香菱入得内中自习交代。
待这日过后,过得两日,陈斯远雇请了马车,又强塞给甄封氏五百两银子,随即方才在香菱的泪眼婆娑中,目送甄封氏一路远去。
眼见香菱哭成了泪人儿,陈斯远心下怜惜,搂了其肩头安抚道:“来日总能相见,大娘不是说过了,这一二年总要来瞧你一回。等我过了乡试,咱们得空了也往江南走一走。”
香菱闷声点头应下,奈何泪珠子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只得不停地以帕拭泪。
待香菱进了内中歇息,那晴雯便与此地的婆子一道儿寻了过来。
陈斯远先与那婆子道:“曲嬷嬷不用挂心,往后还是一般情形,不过大抵要挪个地方。”
曲嬷嬷顿时长出了口气,笑道:“摊上公子这般好心的主家不易,公子既不嫌弃婆子,那不管搬到何处,婆子都跟着过去。”
待曲嬷嬷安心退下,陈斯远便与晴雯道:“这几日我在国子监左近寻一处宅子,待赁下来你就搬过去。”
晴雯点头应下,却依旧愁眉不展,思量着道:“远大爷,我又做了一柄腰扇,大爷可还有旁的活计派下来?”
陈斯远蹙眉道:“暂且没有,你怕是又熬夜了吧?仔细伤了眼睛。”
晴雯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左右也是闲着无事。”
陈斯远打量着晴雯神色,略略思忖便大抵明了了晴雯的心思。她先前一直在荣国府,甫一出来改换门庭,自个儿许多时日才来一回,又不曾派下什么活计,晴雯难免会有些思虑。
因是陈斯远便道:“不急,等搬过去了再说。”
许是前番救命之恩的缘故,陈斯远温言出口,落在晴雯耳中好似春风化雨。于是姑娘家略略躁动的心便平复下来,不禁展颜笑道:“嗯。”顿了顿,又道:“搬去国子监左近,那大爷午间便能过来歇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