览,了解状况,以正视听。”
最后,朱翊钧甚至大有深意道。
“这其中诸多甘苦,皇后未必能懂。”
话音刚落,殿内便有人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虽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可闻。
但并无人去看是谁失仪,因为御座之侧,皇后娘娘已是笑得花枝乱颤,声音比那宫人可要响亮多了。
“陛下今日心情定是格外舒畅,”王皇后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顺势拉着他的手,一同走向窗边的软榻坐下,“往日里,臣妾竟不知陛下也有这般……风趣的一面。”
“许是……冯保那厮终于伏法,朕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故而轻松了许多吧。”朱翊钧想也不想,便将由头推给了已死的冯保。
“冯保离间天家,固然可恨至极,”王皇后闻言,笑容微敛,犹豫了一下,还是柔声劝道:“可太后那边……”
“该是冯保死了,所以我心情好了不少”
“好了。”朱翊钧立刻抬手打断,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母后之事,已然过去,莫要再提了。”
他微微摇头,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疲惫。
这件事情看着简单,但是对于他而言却很困难,他到底不是什么李太后的好儿子,没办法克服心理去喊一个和自己前世差不多大的女人为母亲。
强撑着演一下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演一次能解决问题他自然愿意,可这不是演一次两次的事情。
如果关系缓和,他需要每天去问安,每天演戏,每天叫那女人母亲,这谁受得了?
还不如这样冷处理。
而且小万历的这位母亲控制欲也很强,天知道,关系好了之后又会对自己提出什么要求,干涉自己的什么事情。
历史上李家人可没少借着太后的关系和皇帝要钱。
甚至为了捞钱还借着关系去给京营制作棉衣,结果滥竽充数,导致京营将士哗变。
最后还是张居正等人擦得屁股。
可以说一家的屑人。
扶都扶不起的废物。
他巴不得远离这样的娘家人。
“陛下,”王皇后忽然话锋一转,目光中带着几分探询,“臣妾近日听闻宫中有些议论,说……陛下有意在宫外选拔胥吏,逐步替代内廷阉宦?”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倒是朱翊钧未曾料到的。
他闻言,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垂手侍立的孙德秀。
只见大伴神色如常,稳如泰山,反倒是皇后的几名小内官,吓得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原来消息已传到后宫了么?
也对,皇后乃六宫之主,内廷用度、人员调配,她确有权过问。
这宫闱之内,女主之权,亦不可小觑。
他心中的一丝不悦消散。
“皇后消息倒是灵通。”朱翊钧坦然颔首,“朕确有此意。”
“陛下三思!”王皇后秀眉微蹙,“阉宦乃旧制,沿用已久。若尽数裁撤,这偌大后宫、诸多杂事,届时该如何运转?单凭宫女,怕是难以支撑。”“皇后无需过虑。”
朱翊钧似是早有腹稿,从容应答:“此事朕已有计较。内廷事务,可重设女官职司,遴选宫女,授以品级,协助皇后掌管六宫诸事。至于原先宦官所司之机构,如司礼监、内官监等涉及外朝或宫廷用度之衙署,可择地迁出内宫,另行安置。”
他转向孙德秀,“大伴,此事便交由你去筹划。务必寻一处妥当的所在,既不干碍宫闱,又能方便办事。”
“皇爷放心,此事臣已经着手在办,不用迁出太远,臣打算将后宫的内侍机构尽数迁到内务府,就是或许要在那多修一些房子。”
孙德秀躬身回复,这件事情他还真的考虑过。
“嗯,内务府那边也行,正好对着内阁,司礼监便寻个离乾清宫近的地方,乾清门的两侧,你到时候挑个地方修个房子,以后处理政务也算方便。”
朱翊钧闻言也提了一点建议,前世的满清的军机处就在乾清门的右侧。
“陛下。”王皇后看着皇帝,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为行此事,竟不惜如此大动干戈,调整宫内布局......这诸般改造、迁建所需花费,怕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陛下不是常说.....内帑支绌么?”
她觉得,这笔钱,外朝断无可能承担,最终还是要动用皇帝的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