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一个……某人的身影浮现在脑海，然后迅速被橡皮擦擦除。年纪太小了，唉。

至于眼前这个么……深沉的视线下移，锁定。清瘦苗条，面部柔和的棱角趋向清晰，明显正处于发育期。也还是个孩子呢。

哼，这个年纪的男孩满脑子不切实际的英雄主义想法，大概率只是头脑发热。

更何况，一个12岁的孩子能帮我做什么？打定主意，他准备开口拒绝。

大

迪克认为自己有些过于冲动了。

当然，他不是指向蝙蝠侠提出想要做他助手这件事，而是指没想好说辞就贸然跳出去。

但这也不能怪他呀，实在是蝙蝠侠最近行踪飘忽不定的，每天晚上出现的时间地点路线都不一样，毫无规律可言。

他好不容易根据收集到的信息推断行踪，却总是落空。今晚只是心心情不好，出来随便溜达，却反而撞见了蝙蝠侠行侠仗义。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个意外惊喜使他过于激动，轻易暴露，不过他本来也没指望瞒过对方。毕竞，那可是蝙蝠侠啊，对吧。

迪克悄咪咪向上觑了眼，正对上蝙蝠侠威严深邃的目光，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睛。

他的说法听起来应该就像在说大话，没头没脑的，男孩心里有些沮丧。但很快乐观的天性又令他重整旗鼓。

眼看着蝙蝠侠有拒绝的趋势，他心里急得要命，脑子转的比洗衣机还快。“我不需要，你该回家了。”

果然，不愧是他，好冷酷的男子。

更帅气了！

哈哈，我可不会轻易放弃！

蝙蝠侠说完拒绝的话，转身就走，但并不走远，他准备走出男孩视线后再调转回头，隐秘地跟在后面送他回家。

只是刚一抬脚，就走不动了。

倒不是没有力气，而是一一

“松手。”

视线往下，一只抱抱熊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两条腿也缠上了他的小腿。转眼就多了个沉甸甸的挂件。

抬起的脸笑眯眯的，带着得意，头毛蓬松乱翘，蓝眼睛倒映天上的星星，晶亮的不可思议。

像只爱捣蛋的长毛小狗，比家里的puppy还要调皮。面具后的人不由得心头一滞，这种得意又狡黠的笑容，像极了薇薇安。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的走神，男孩抱的更紧了，无赖的样子也很可爱。“你不答应我今晚就跟定你了，别想甩开我~"暂时没有想到办法说服这个强硬的男人，姑且先跟在身边。

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蝙蝠侠的无语。

这个小孩真的一点也不怕我，他心想。

怎么回事，我不应该是恐惧的化身吗，难不成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原因呢，听说小孩子都喜欢有毛的动物……嘶，蝙蝠也算毛茸茸？他不由得一阵胡思乱想，头疼之际，还是坚决往前走。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过玩偶挂件。

等小孩抱累了自己就会松手下去。

迪克表面轻松，心里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拼命开动小脑瓜想办法。首先，明说是不行的。

他的真实想法如果说出来，蝙蝠侠一定会当场毫不留情把他甩掉。说不定还会讨厌他。

迪克心虚一瞬，脸贴在男人腰侧没有露出痕迹。迪克是上周末和父母回到哥谭的，他们离开了哈利马戏团。归期不定的那种。

也许说辞职更准确？从小生活在马戏团，已经把那里当家的男孩不太愿意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词语。

他更愿意说休假。

但是格雷森夫妇显然不这么认为。

虽然决定下得艰难，他们还是毅然决然不顾团长和马戏团朋友的挽留，选择了离开。

原因并不复杂。

虽然因为上次演出死里逃生，对空中杂技有了阴影，但毕竟是从小练就的技艺，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夸张点说，闭着眼睛都能上。依然是无防护，这是招牌，大部分观众就是冲这个买的票。然而两次意外却险些令夫妻俩崩溃。

一次是迪克险些被不明人士强行绑走，幸好有好心人路过救了下来；一次是迪克的水杯里被下了安眠药，只是被他的朋友误喝了，没多久便昏睡过去，长达三天三夜，无论如何也叫不醒。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药剂！

不敢想象当时马上就要上场表演的迪克会发生什么……夫妻俩又惊又怒，虽然查不出究竟是谁几次三番针对迪克，比起性命更像是另有所图，但马戏团的环境不能给他们安全感，这是肯定的。再加上曾经的阴影只是隐藏起来，并非消解，两件事情的压力合并，格雷森夫妇决定带着迪克回到哥谭。

安定下来，让迪克远离危险，像其他孩子那样上学，和朋友玩耍，每天只需要考虑作业和考试成绩。

虽然觉得遗憾不舍，但眼睁睁看着父母焦虑恐慌，迪克做不到，于是跟随回到了这座常年阴郁的城市。

他不排斥上学，也交到了新朋友，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怀念在空中的感觉。

怀念在荡绳间翻转、腾空、飞跃，与地心引力作对的快意。那种轻盈的自在，是脚踏实地的平凡安全的生活无法比拟的。在空中，他化身快乐的精灵，无拘无束。

而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