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和汗水一起刺痛。阿七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
他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每次去见柳鹿他都确信自己身后没有任何人,主人为何会……为何会知晓?!
“你说,把你这幅肮脏样子摆在她面前,会怎么样呢?”“还是说,你想让她见识些别的?”
主人的手上似乎在把玩着什么,她轻轻将手中的东西投掷在了阿七面前。帘幕轻摆,风穿过铁笼带来彻骨凉意。那只熟悉的银钗映入眼帘的一刻,阿七脑中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放在了方才不愿触及之处。机械而僵硬地动作起来。
像是生涩运转的机关,被人操控着。
啊好可惜,还没用上那句经典的“你也不想看到……“呢。阿七耳中嗡鸣,身上传来阵阵疼痛,却无法辨别是来自哪里。或许是胸腔、心脏、头颅,又或许是那一处脆弱。
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阿七的手又重又狠,对自己毫不留情,可是无论他怎么动作,那里依旧垂落,不能有半分起色。“属下、属下无能……“他苍白着脸干涩地开口,跪在地上。纱帘后传来不满的叹息。
主人拍了一下手。阿七轻微眩晕的视线中出现了侍女的衣裙。有人打开笼门,将一根黑布条牢牢束缚在阿七脑后,令他失去了视野,只剩下其余的感官。接着是一道完全不同的、轻盈的脚步。阿七莫名涌起一阵恐慌,他觉得那脚步声令他感到熟悉。来人身上散发着陌生的味道,属于主人的华贵锦衣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与堂中燃起的浓郁熏香逐渐靠近了阿七的笼子。那道在纱帘后注视着他的目光终于来到了阿七面前。来人看着跪着的阿七。他的屈服如此轻易而简单,即便是在绝望之中的挣扎和不甘,都能被一句话盖过。
暗卫拥有的东西太少了,一无所有之人本就没有赌注,没有抗争的本钱,甚至没有上桌的资格。脊梁可以弯下,膝盖也总是卑伏。于最暗处之人而言,为了活着,可以没有底线、没有原则与道德,随波逐流,朝生暮死,如同蟀蟒,于上位者眼中是动动手指就能轻易碾死的虫豸,在意识到自己经受了什么之前就已经湮灭,来不及发出一声痛呼。之前的阿七本也是如此。
但现在跪在元鹿面前的阿七不一样了。
他是会痛的。
此刻阿七还没有崩溃。
可能正是因为拥有的太少了,那一点点光芒足以成为盲目的追逐目标。所谓"希望",尽管微薄,也足以成为飞蛾扑火的全部支柱。所以还不够绝望,是那点希望也增加了他忍耐的限度么?元鹿无声地笑了一下。
此刻的阿七看起来凌乱极了,他垂首跪着,简单的亵衣被刚刚的动作带着扯开些许,又被汗水沾湿,把覆盖包裹的身躯若有若无地显现出来。元鹿很熟悉这布料之下的一切。
滚烫的温度,触感。
腰肢的线条、此刻无法看到的腰窝,背部肌肉隆起又凹陷的韵律,小臂绷紧的样子。(这里只是回忆和想象两个人没有任何接触)她伸出手,像是好奇一般地碰了一下。(隔着衣服两个人都穿得好好的身体隔着很远女主是一个喜欢玩闹的小女孩就戳了一下)那里已经破皮了。(男配身为暗卫经常被打身上有很多伤口)暗卫浑身一震。
本该是痛的,却不止是痛。(碰到伤口了)他想要阻止,却不知如何下手,肌肉鼓出道道青筋,滚烫的温度隐约扑在元鹿的手上。元鹿仿若未觉,她的手轻轻点了一下,又点了一下,指尖触及到的地方开始变化。
阿七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显然也感知到了这种变化,并为此陷入了巨大的情绪震荡之中。
元鹿看着,心里在想,咦,有点恶心。
(这里真的没有任何接触这只是女主观测中的心理活动觉得此男很随便)与此同时,跪着的暗卫一动不动,眼睛上的黑布却逐渐地、泅出了一点深色的痕迹。
他在流泪。(是泪水眼睛里流的没有别的地方)这时候元鹿未曾注意,她随意地放开了手,有点嫌弃地在他衣服上擦了一下。(女主爱干净习惯性擦一下手)
如果阿七想的话,很容易能在此刻抓住她,或者阻止她,但他没有。阿七的下一个动作,是忽然抬手,用一种难以反应过来的速度将什么东西往自己口中决然喂去。元鹿只能看到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啊,直到阿七果决地咽下那个东西之后,元鹿这才看清楚,暗卫手中攥着的是已经打开的暗符。那只暗符现在被按下机关,内里空空荡荡一-刚刚阿七咽下的就是其中的毒物。
原来这东西此前一直被他贴身存放着吗?她记得被带来之前下人是对阿七有搜身的,但这东西还是被他设法留在了身上。里面封存的可是暗卫的最后武器,见血封喉的毒药。所以这才是他来见主人之前,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条退路。来之前就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吗,这么刚烈。宁愿死都不愿意献身。用死来反抗这种方式,也显得……卑弱而可怜。伤害你的人怎会在乎你的生死呢。
这时候,阿七眼睛上蒙着的布条已经被完全浸透、打湿了。元鹿记得刚见面的时候他不是这么爱哭的来着,什么时候变得眼泪这么多了?明明第一次见面伤重到快要死掉都没掉一滴眼泪,彷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脸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