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调戏暗卫(十一)(三合一+掉马……  豆奶揍黑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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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回想,发现从初遇阿七到现在,好像已经收集了不少他的眼泪啊。元鹿伸出手,慢慢揭下了蒙在阿七双目上的布条。如同当初她揭下他的面具。

一样顺利而没有任何阻碍。

阿七没有动作,好像失去了反抗的意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认出我的?”

元鹿看着他问道。

布条下,阿七露出一张怔然的、麻木的脸庞。如同物件一样被人使用的人生有什么意义?这样的人生真的是他想要的吗?这个问题是元鹿带给他的,在无数个清月高悬的夜里,无数个日光煌煌的午后,无数个并肩的瞬间,他的心为了新的理由跳动。她让一个暗卫开始思考这种问题,无异于将一滩泥藻带到了干燥温暖的阳光下,重塑人形。

但现在,阿七宁愿自己从未思考、从未活过。他想回到无知无觉的时刻,做一个物件,一把没有心的刀刃,可已经做不到了。

剧烈的痛苦和悲哀化作新的泪水滚落,如同被过于暴烈的日光直射到眼睛,阿七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暗卫看着元鹿微笑的脸,张开口,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哀鸣。

他算什么?那些爱恋与微笑、温存与爱抚不过是虚伪的诱饵,她的笑容不过是嘲笑。他的忍耐与决心、权衡和挣扎算什么?下酒的佐料,还是与他人的设资?他何德何能,让主人花费这么多时间,只为要弄一个低贱的暗卫?他真的,真的差一点就真的相信,他可以触碰到光了。檀彻又一次看着身旁的天子,她正专心致志地走在行道边沿凸起的部分,即便是都城建康也不能做到周道如砥,依旧有坑洼的土窝和马车滚过的车辙。当贵人骑着马经过时会激起飞扬的尘土,变成建康空气中淡淡陈旧浮尘味的来源。刘元鹿对衣食有时候很挑剔,又有时候会在一些常人以为她会挑剔的地方自得其乐。做师生的那一年檀彻和元鹿一起步行上山,拜城外山寺。山路青苔驶杂,旧砖碎瓦,她只走灰色的旧砖,最后停在了灰砖尽头不肯移动。檀彻无语到极,又无可奈何,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回来把元鹿背了上去。寒山颇陡,直到了山路尽头,檀彻已经汗湿衣领,毫无形象可言。元鹿一直在他背后一言不发,直到被放下的时候脸色阴沉,看起来很不高兴。直到进寺前,她才说是因为上山的台阶是单数而非双数,就是仅为这个理由。檀彻看着刘元鹿的面色,年轻的瑞王身体不好,脾性古怪,在朝中嘉声寥寥,外人看起来不好接近。实则相处久了才能知道,她确实不如不接近,做刘元鹿身边的人只会被折腾得更厉害。

但不知为什么,檀彻总会被她说服,总会不由自主地让步。他想是为了那段江州的旧情,也是因为自己与太子交好,自然瑞王也是要搭的青云梯。奇怪的是,和刘元鹿相处的时间里,檀彻想不到这些。好歹他现在是她的老师,檀彻想。

于是在即将跨入正殿的时候,檀彻又背了她一次,向前一步,稳稳停住,然后放下。

这下总是双数了。

被殿中凉意一激,刘元鹿忍不住闷闷咳嗽起来,却终于露出了笑意。在元鹿还不是天子的时候,诸如此类的事情不止一次。当时一定是有不耐与无言的,但现在都记不大明白了。回想起来,檀彻倒是还能将她那时的蹙眉与笑貌都记得清楚。

就譬如现在,为了只走凸起部分的奇怪坚持,元鹿抬着手臂摇摇晃晃,时不时蹦跳一下,样貌很不庄重,却不以为意。月色中天,这是檀彻来接元鹿从元府到自己府邸,她坐了一会马车又叫停,说想自己走一段路。

元鹿的主意,这种小事檀彻也便随她,一道下车走着,索性暗处也不是没有人跟着。

可下车之后直到现在,刘元鹿未主动对檀彻说过一句话,只是自顾自地走在一边。

檀彻立刻明白,她今天异常的好心情与另一个人有关。那个让她在宫外玩得开心的源头。

檀彻的心情一下子阴云密布。

这种心情,在元鹿即将跌倒,檀彻扶着她的手臂站稳后退开,瞥见她衣领下的一抹红痕时,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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