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夜色沉淀,周围的街道被霓虹灯点缀得五光十色。
黎迎换了一个充电宝、再清理充电口,甚至重启手机,但右上方的电量依旧龟速上涨。
连充电宝都要和她作对。
黎迎沉重地叹了口气,碎裂的手机屏幕就像是她此刻心情的写照。
掐住她脖子的变态,给她带来的恐惧,每个小细节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无缘无故的恐吓,让黎迎不得不防患于未然,她果断在网上下单了四瓶防狼喷雾。
下单完成后,黎迎在寝室群告诉室友今晚她直接回家,不用给她留门。
家离静安寺近,最近倒霉的事接二连三发生,她决定明天去静安寺烧香拜佛,去一去霉运。
因为黎迎平时经常回家,所以室友没问缘由,莫凌雨叮嘱她回家注意安全,还问她带伞了没,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雨。
黎迎没有带伞的习惯,见时间不早了,就把充电宝塞进街电归还柜,走到外面打车。
软件一直显示“等待接单”,预计等待时间从5分钟跳到15分钟,又变成令人绝望的“暂无车辆可用”。
路边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得黎迎眼睛发酸,她跺了跺站得发麻的脚,按下加价,又过去五分钟,终于有人接。
是一辆黑色SUV,车牌号是祁A·9R066,距离2.4公里。
等待的间隙,黎迎再次点开闻暮的朋友圈,存下他在冰岛极光下的背影照片。
闻暮挺拔的剪影比雷克雅未克的雪山更令人心动,黎迎苦中作乐,虽然倒霉一整天,但因祸得福,加上闻暮的微信,摔十次手机都值得。
可是俗话说得好,物极必反,乐极生悲,黎迎正在欣赏闻暮的美颜,手机毫无征兆黑屏了。
“嗯?”黎迎愣了一下,拇指按住电源键,没用。
她又尝试音量键和电源键的组合,破手机还是毫无反应。
“不会吧...”黎迎咬了下唇,把手机翻来覆去检查,拍了拍背面,就像小时候修理坏掉的电视机那样。
电视机一拍就能好,屡试不爽,但智能手机不行,无论她怎么折腾,屏幕始终没有亮起的迹象。
祸不单行,黎迎唉声叹气。她把手机塞回包里,自言自语:“算了,先回去吧,还好已经打上车了。”
这时,一辆黑色SUV从远处驶来。
黎迎眯起眼睛看,隐约看到车牌尾号似乎是模糊的66,而她恰巧只记住了车牌末尾两个数字。
黎迎对车没什么研究,仅限于能认出市面上经常出现的品牌。四个圈是奥迪,正写的H是本田,斜着的H是现代,W是大众,至于高端品牌,她不太记得清标志。
眼前这辆车,尽管车身流线优雅,轮毂设计简洁高贵,但在黎迎眼中,他与街上其他SUV没什么区别,或许更方正,车头更霸气,但也仅此而已。
更何况这条背街车辆较少,所以她下意识认为这就是她找的网约车。
既然车来了,就赶紧上去,免得司机等得太久。
黎迎举起手挥了挥。
车子速度未减,她以为司机师傅没看到,便踩到马路边缘,再次挥手。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黑色SUV停在她面前。
黎迎被吓到,后退半步,缓过神后,伸手去拉后门把手。
门纹丝不动,黎迎弯腰,视线向内,但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她蜷起手指,在车窗扣了一下,留下半个模糊的指纹,“师傅,开下门啊。”
一片寂静。
半晌,黎迎才听到解锁声。
她拉开门坐进去,顿时被扑面而来的冷气激得打了个哆嗦,轻轻地“嘶”了声。
四月的晚风本还带着春末的微凉,可车内的温度低得像是寒冬腊月。
这哪是空调,分明是开了北极模式吧?
闻煦看到轻车熟路钻进后座的黎迎,下颚线紧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冰冷地嗓音阴恻恻地响起,“不要命了吗?”
声音还怪好听的。
清冽低沉,尾音如冰棱轻坠,疏离中裹挟着磁性质感,只不过,有点不耐烦。
黎迎理亏在先,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发,“这不是怕师傅你没看到我。”
她也是没办法,她现在归心似箭,要是错过,她就联系不到司机了。
真皮座椅凉得像冰块,隔着薄薄的牛仔面料传来刺骨的寒意,黎迎条件反射地抱紧双臂,指尖触到了小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抱、抱歉...”她结结巴巴开口,“师傅有点冷,能把温度调高一点吗?”
驾驶位的男人置若罔闻。
黎迎耐心等待几秒,从车内后视镜里偷瞄司机。
只见他戴了一副墨镜,眉眼被尽数吞噬,勾勒出几分捉摸不透的危险气息。
真是个怪人。
大晚上戴墨镜开车已经够奇怪了,而且根据研究,夜间佩戴普通墨镜发生事故的概率会比白天高出3-5倍,有安全隐患先不说,连乘客基本的对话都不回应,是不是有点没礼貌了?
黎迎想起刚才在路边等车,自己敲了半天车窗司机才慢悠悠地解锁,现在让他调温度又装聋作哑。
不会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