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事。”
李大程颇奇怪,同门几年,也对这个年纪最小的大师哥有些了解。
虽说到现在都没人摸透他的家庭背景,大家都默契避之不谈,但日常工作学习在一起,也能感觉出不同,很不一样。
说具体点,反正沈青石不太会在吃饭时玩手机,他好像家教相当严——除非有非常重要的消息。
但从刚在开始,沈青石居然看了好几次手机。
李大程一边吃饭,一边斜睨着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八卦问:“师哥,你是不是最近碰见什么事了?”他想问男女之事的,还是克制了。
李大程问得很含蓄,但沈青石还是听了出来,只是没在意,静静看了他一眼,反问他,“什么事?”
他也很少在用餐时说话。
李大程正好快吃完了,三两口扒完自己的饭,端着托盘起身,临走前才笑道,“我是看您眼圈都黑了,担心您。”
他单手端盘子,另一手点了点自己的下眼皮,“都快成大熊猫了。”
沈青石:“……”
李大程飞快跑掉了。
这位师兄出身应是相当不凡,但好在待人——不管是同门还是病人,都是非常温润体贴的,会照顾人且大气,从不会生气。
不过大师兄毕竟是大师兄,招惹不起。
**
傍晚。
从周日开始连续几日的晴天后,今晨刚下了场绵绵春雨,上午停歇,空气清新湿润。晚上还有点凉,初枳夏怕奶茶冷了,卡着时间让小哥送到医院门口。她也不知他爱喝什么,也可能他根本不想喝,可那天既然都开口了,还是说到做到吧。
此外,那些英文资料真的很有用,省了她至少三四天极限通宵整理背诵的时间,练习间隙插着空就给过了,让她心头一松,也是真想感激他。
她肯定是想请吃饭的,或者别的感谢方式——但一时还真想不到。至于吃饭的话,不用问就知道沈青石100%拒绝。
先买奶茶吧。
路过西饼店,还买了份可可爱爱的小甜品。
傍晚真挺凉的,初枳夏穿了件白色吊带长裙,外面搭了件浅灰的轻薄针织小衫,她总觉得他喜欢这样,长发简单绾起,柔雾质感的粉缎发圈。
很清纯,很美好,就是太冷了,三月上旬风还是有点凉,丝丝缕缕钻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好在晚上人不多,也不用叫号,直接就进去了。
她怕迟,于是就稍早来一些,走进科室,沈青石正背对向她整理器械牙具。
穿白大褂的身影高大清瘦,挺直的背脊,肩宽腰窄,双腿修长,微微低着头,露出的一截脖颈细腻白净,简直干净温润到骨子里。
外面是华灯初上的夜色,更衬得他安静而冷清。
不是,怎么能有人连工作都这么好看——
她刻意把脚步压得轻轻的,见沈青石应是没注意,科室里人也很少,她上前一步,再忍不住,从背后轻环了一下他窄窄的细腰,又像是故意吓唬他。
“沈医生!”
贴在他耳边,语气娇而柔媚。
——十指紧紧交扣了,也来家里坐了,肩膀还拍了,初枳夏就是觉得,他不会生气。
甚至,都不一定会讨厌?
果然,身前的男人只是紧绷了一下身体,初枳夏感觉到他劲瘦的腰腹都收紧了,宽阔的脊背微微僵硬,呼吸凝住,但没有下意识反感地推开她。
怕被人看见,也就那么一瞬,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初枳夏便快速收回了手。
男人身上清冽而洁净的气息让她微微眩晕,平复后,她把奶茶和小甜点的袋子放在他的电脑边,轻努了下下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坐到了牙科椅上,拨弄着头发。
实际上,她也心跳得厉害,脸颊都在发烫,也没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等了半晌,沈青石仍背对向她,没有回应。
科室里很安静,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修长手指触碰器械时的轻微声响。
再就是,窗外风吹动树梢扑簌扑簌的声音。
以及她怎么都不停下来的剧烈心跳声。
沈青石仍继续低头整理,相当沉默,随之时间点点滴滴过去,沉默到初枳夏都不由有些慌了,手攥着座椅,难道真是她判断错了,她失误了?
如果不是看见灯光下他通红的漂亮耳尖,还有那稍有些慌乱的、不自然的整理东西的声响,初枳夏简直都要跪下来给他认错了……
但是,还是——
又等半刻,见沈青石仍没有开口。
丸辣!!!
不管她是不是判断错了,或者解读错了,反正——沈医生是不高兴了。
“沈医生,我——”
她错了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不应该一时色胆包天唐突美人——
“我……我……我刚才……”
见她支支吾吾的,沈青石默了默,放下器械,终于是转过身来。
他戴上了白色的医用口罩,压了压侧面边缘,露出英挺的鼻梁轮廓,眼睛漆黑如墨,有些幽暗,看不出什么情绪。
初枳夏不由微微松了口气,看他这样,倒也不像是生气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