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手,留下疤痕,他的手掌岂不是更粗了?淌出血来,岂不是又要弄脏燕枝的衣裳?
萧篡丢开匕首,攥紧拳头,生生止住鲜血。完了,萧篡,你怎么也变得这么蠢?
大
完了!这下全完了!
燕枝站在镇子口,盯着诏书上的“燕枝"二字,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名字怎么会在立后诏书上?
陛下要立他做皇后?陛下失心疯了吗?
从前在大梁宫里,陛下一字一句,言犹在耳。陛下说他笨手笨脚,呆头呆脑。
陛下说他当最末等的妃子都不够格,他就能当个屁。陛下还说他的家世是下下等,才学是下下等,武功也是……对了,似乎是为了呼应陛下曾经说过的“下下等”,立后诏书上,全是“过人”二字。
如今这封诏书上说,燕枝的家世过人,才学过人,武功也过人。倘若是尚书台官员撰写的立后诏书,不可能会连用好几个“过人”,既没有文采,又不庄重。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一一这封诏书是陛下亲自写的!
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燕枝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凉意升上他的头顶。他下意识抬起头,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
陛下是不是已经找到他了?陛下是不是就在这附近?陛下是不是正盯着他?陛下是不是又在故意捉弄他?
燕枝望着身边众人,平日里熟悉的人,如今一个个,都变成了陛下的脸。陛下来抓他了?陛下来抓他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
燕枝双脚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诶!燕枝!”
楚鱼反应过来,赶忙接住他。
“你没事吧?怎么样?”
“没……”
燕枝想要说话,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楚鱼看看他,再看看诏书,最后还是扶住他,带他朝驴车那边走去。旁边的人连忙问:“怎么了?小燕儿这是怎么了?”楚鱼道:"肯定是被那几个泼皮无赖打的,他都快晕倒了,我带他回去上药。”
“行,看小燕儿这小脸,白成这样,是该好好休息。”“这我们也不认字,你再等等,帮我们念念,看看皇后叫什么名字。”“我也有好些字不认得呢!"楚鱼大声道,“你们都散了吧,摊子还在那儿摆着呢,东西别被人顺走了。”
楚鱼这样一说,他们才想起来,自家的菜啊、肉啊、豆腐啊,还摆在市集上呢。
一群人忙不迭都散了。
楚鱼费劲巴拉地把燕枝拖到驴车上,自己赶车:“走吧,我们回家,回家再说。”
驴车朝前驶去,经过木板的时候,燕枝忽然跳下车,抬手就把诏书扯了下来,胡乱塞进怀里。
楚鱼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别过头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就当是传令官没贴好,被风吹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