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微笑？一瞬间道路被围的水泄不通，百姓们聚拢如水沸腾一般，喧哗声四起。难以理解这两人之间云泥有别的身份，是什么将他们连在了一起。长鸢不动了，眯眼望着远处二人交谈的模样，心里又有了底。虽然不知谢青临为何去而复返。

她有些焦急，很想知道闻玉同他说了什么。待人群逐渐散去，只有闻玉一人还站在那，长鸢才终于飞身而下。做贼似的溜到闻玉身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双眼，粗声粗气道：“小兄弟，刚那捉妖师与你说了什么话？是不是觉得你天资聪颖，迫不及待想收你为徒啦?闻玉失笑。

他握住长鸢的手腕，从他眼前移开。

“我被破格录取，这样你会开心吗。”

他的手心冰凉，仍抓住她的手腕不放，固执又认真地问道。梦中的闻玉与现实不同，但某些时刻，那股诡异的偏执感又惊人的相似。长鸢默不作声抽出自己的手腕，粲然一笑。“我很开心，这样你就能离开这里，去做真正的自己。”她语气欢快，似乎只是为了闻玉的未来做打算，从而忽略了对面那人幽深的眼眸。

事情逐渐在变好。

同年六月闻玉在全村人艳羡的目光里，登上了山门成为第一捉妖师谢青临的徒弟，从此平步青云。

半月前那个人人喊打的闻玉与之已经遥不可及，甚至时间一长，人人都已经遗忘。

若是有人问起闻玉这个名字，只会愣神一会，然后脱口而出一句。“嗨，那不是捉妖宗的新晋捉妖师闻玉嘛，被谢青临大人亲口夸赞十分有天赋的弟子。”

“是嘞，这孩子是从我们村里出去的，当时我就说他不一般！”不过正巧，他们这次虚伪夸赞的时候，长鸢也在此处，将那些话一一收入耳中。

她面色不虞，重重将手中茶杯掼到桌面上，力气之大甚至让杯口震出裂纹来。把隔壁桌子两个交谈甚欢的人吓了一跳，不满看着长鸢，不知道她发什么病她见这两人可憎的嘴脸冷冷一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闻玉十岁那年，是你用石头砸的他，然后把他推进泥地沼泽中自己跑掉的吧？”

“还有你，明明自己失手喂了家畜有毒的饲料，却诬陷给闻玉，是他降下诅咒。”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撞进了那两个人的耳朵。两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这女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对闻玉的事情了解的如此详细？

“胡说八道！你又不是闻玉，你怎么知道？空口白牙乱说一通以为别人就会相信吗。“其中一人梗起脖子不服气叫嚷道，这女子分明就是想证他们。可她眼神一亮，面色由阴转晴，微笑看向他们身后说了一句，“闻玉，你怎么来了？"长鸢身形微动，就要起身去迎接。那两人吓了一跳，突然面红耳赤，连连躲闪起来，互相推脱着说自家有事，要先回去了。

随即便弯下身子，不敢再看长鸢一眼，也不敢回头，仿若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似的。

长鸢眸光转冷，脸颊因微怒染上一丝绯红，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厌烦极了这群人的虚伪模样，只因一人身份的转变就忘记了自己从前对人家做过多么过分的事。

当真是恶心至极。

她转身要走，余光却不经意瞥到身侧的树木苍翠欲滴。点点翠绿跃于枝头，生出了颜色。

刹那间，长鸢仿佛有了心灵感应一般，蓦然回过头。闻玉就站在那里，站姿宛若青松，眉眼含笑，不知看了她多久。暑气正盛，蝉鸣交织，他的身影与现实中的闻玉如出一辙，仿佛穿越梦境与闹市的人群，精准无误地走到了她面前。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长鸢脚下生根，傻站在原地，分不清这是哪个闻玉。

清风拂面，吹动她发丝飞扬，闻玉乘风缓缓走过来，颜色浅淡的唇边掠过一丝生动的笑意。

他行至长鸢面前，抬手帮她整理凌乱的发带。“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神情不自然，抬头瞧他问道。那自己刚才教训那两个人说的话，是不是都被他听了去？

闻玉面色柔和，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兀自开口。“不论从前、现在、或是今后，厌恨我，对我口出恶言的人会有许多，难道你要一一去替我辩解么？”

他的嗓音悠然，像风飘过远在天边，又挟卷至她的耳畔。长鸢没有想到闻玉会问起这样的问题。

于是眉眼低垂，似是在思索。

她想她会这样做的，她今后会成为很厉害的大妖，不管是闻玉，还是别人。如若受到不公，她都会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一句不成就说两句，两句解释不清便说三句。

少女面容清秀俏丽，声音清脆而又坚定，不带任何犹豫脱口而出。“是。”

“就算是遇到路上的一只小蚂蚁，我也会告诉它，闻玉是个心地善良极好的人。因为他受了很多别人想象不到的痛苦才走到今日，就算是无法理解，也请不要伤害他。”

“只要你存在多久，我就会保护你多久。”闻玉面上温柔笑着，没人能看见他衣袖下的手抖得厉害。“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找不到我了怎么办？”长鸢听后，抬手摘下发髻间的一根发带。

她看着闻玉的脸，想了又想，最终决定把那根发带变成红色。她踮起脚，让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