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伊丽莎白后退了两步,最终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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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午后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手中的提包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她机械地迈着步子,连路过的马车溅起的泥水弄脏裙摆都没注意到。
推开家门时,屋内的欢笑声戛然而止。玛利亚太太正在给新买的二手衣柜擦灰,贝拉和艾米丽跪在地上整理床单。所有人都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她。艾米丽献宝似的拍了拍床铺:“伊丽莎白,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下班了?快看啊,我们给你买的新床一一”
伊丽莎白环顾四周:狭小的客厅被塞得满满当当,自己所谓的新床紧贴着墙边摆放,中间只留出一条狭窄的过道。所有人的行李箱都不得不叠放在床底下,取东西时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在戈恩乡下时,她有自己的房间,虽然简陋但至少不用与人分享。而现在,她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更别提隐私了。一想到以后就要生活在这样狭窄的房间里,极致的落差终于让她绷不住了。但是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她还是强忍着泪意,违心地夸了几句,便借口去了盥洗室。
盥洗室的门刚关上,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伊丽莎白拧开水龙头,试图让哗哗的水声掩盖自己的啜泣。想起劳德先生鄙薄的眼神,茶水间里的窃窃私语,还有莎拉虚伪的笑容,甚至眼前这个拥挤的"家",伊丽莎白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好想回家。
不是这个拥挤的小公寓,而是戈恩的乡间别墅。那里有她熟悉的房间,窗外能看到整片农场。早晨能闻到新鲜干草的味道,傍晚能听见羊群的铃铛声。她又想起在赫伯庄园的日子。罗拉太太虽然严厉但很公平,莫莉太太总会偷偷多给她一块蛋糕。桑妮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总在一起说笑,马夫杰森也会给她带野草莓。
还有理查德少爷……
想起理查德,她的心又揪了一下。他曾在橡树下教自己认拉丁文,还夸自己聪明漂亮,不比牛津的学生差。
水龙头还在哗哗响,伊丽莎白胡乱地抹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通红,精心整理的卷发也乱糟糟的。
她知道,过去的日子就像这流走的水,再也回不来了。大
安珀推开家门时,差点被横在门口的矮柜绊倒。客厅里挤满了新添置的二手家具一一掉漆的餐柜、鼓胀的扶手椅、还有张占了半面墙的折叠桌,让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瞬间变成了沙丁鱼罐头。
“怎么样?我们今天可是把市场翻了个底朝天。"玛利亚太太拍了拍身旁的橡木餐桌,“虽然有些磨损,但结实着呢。”“我们还买到了一套几乎全新的瓷器!“贝拉从一堆杂物中探出头,脸上还沾着灰。
“Good!”
安珀敷衍地夸了一句,目光则落在角落,那两张被硬拼在一起的单人床一一中间连条缝都没留。
伊丽莎白和她的一些私人物品随意搭在床头,制服外套甚至已经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她突然有种转身回店里睡储物间的冲动。“呃,伊丽莎白呢?她今天那么早就下班了吗?”“这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回来不帮忙干活就算了,家用也不交,晚点我得催催她。"玛利亚太太抱怨了一下,随即神秘地眨眨眼,“为了庆祝乔迁之喜,我特意做了一道新菜,洗漱一下,马上开饭。”晚上七点,浓郁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屋子。玛利亚太太给每人盛了满满一盘:“最近大家都辛苦了,特别是安珀和伊丽莎白。“说着,又往她们盘里各添了一勺。
金黄酥脆的肉丸浸泡在酱汁中,搭配着斜管面,让人食指大动。安珀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口感让她满足地眯起眼睛。“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玛利亚太太举起酒杯,“干杯!”安珀这才注意到桌上的红酒,疑惑道:“妈妈,这红酒又是哪来的?”“是黛拉送的,“玛利亚太太抿了一口,脸上泛起红晕,“嗝…你们也尝尝?”“妈妈,我们已经搬出来了,"安珀皱眉,“总收黛拉夫人的礼物不太好吧?玛利亚太太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她非要给的,哈哈哈,放轻松,安珀。”安珀无奈地摇摇头,她们得黛拉夫人的好处已经够多了,恐怕得买一份像样的礼物作为回礼才行。
夜幕降临,小房子的缺陷也暴露无遗了,哪怕大家尽力放低脚步,在公共场合安静,细微的声响依然让安珀无法集中精神做下一期的餐厅计划。直到躺上床,安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玛利亚太太为了省钱,从今天开始她要跟伊丽莎白一起挤在这张床上了。
或许还得换张床才行,不过这样一来,这个月的分红怕是得告罄了。本来一个月五镑的分红,在这个阶层已经是相当可观的收入了。但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赚了五块就想十块,有了十块又惦记二十块。赚钱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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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工业革命带来的人口爆炸,让英国人口增长了400%!伦敦一跃成为当时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城市之一。
清晨五点钟,街道上已经挤满了赶早班的工人,男人们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女人们提着午餐篮子,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地往工厂区赶去。少女裹着单薄的夏季外套走出家门。她小心心地避开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