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大气性,锁你门是你老子我不对,我也是按你妈说的做的,主要是你那二舅妈太可恶,她把我和你妈都给骗了,她就说那姓常的腿脚受了点伤,有那么点问题,不能干太重的活,没说他是个瘸子。”“咱们家也是上了她的当了!”
“狗日的没安好心的两口子,还敢害你哥,等过两天老子挑两桶粪过去他们家‰.…”
顾良才要回来,家里的事情已经不能瞒住,回来路上,她把顾何友的赌债可能是朱凤美和常军那边捣鬼的事都告诉了他。顾良才本来正愁怎么和顾若解释锁门的事,这下瞌睡碰着枕头,顺理成章把所有事推给了朱凤美,他本来就对朱凤美赖桂树有意见,这下骂起来更不管脏字。
顾若只当耳朵边有苍蝇在嗡嗡,眉都没动一下,去碗柜边筷篓里拿了双筷子,扯下手上裹在纱布外面的塑料袋直接在灶台边吃起来。顾良才见着有些不高兴,“泡粑有什么好吃的,包子才香。”“你真不吃?不吃我可去吃了?”
“那可是老子从嘴边省下来给你的!”
顾良才平时在顾若面前喝骂惯了,装了没五分钟,他就有点受不了,粗□口出来,还恼得说了句顾若不知好歹。
顾若听着眼里露出嘲讽,“我可真荣幸,被卖了还能换两个肉包子。”顾良才一下噎住,很快他梗着脖子道:“谁卖你了?”“你到了年岁嫁人怎么叫卖你.……….”“若丫,若丫!在家吗?”
顾良才又和以前一样强辩,外面李巧银的声音响起,顾若愣了下,很快,她放下筷子赶紧出去了,到门口便应道:
“在,我在。”
“李巧银?她怎么来了?”
她顾良才纳闷一声,赖桂枝和他说过,担心李巧银反对,她特地提出让他们提前去领证,现在人却上门来了?
怕事情有变,顾良才赶紧跟了出去,堂屋里,赖桂枝也脸色微变,急急搁下了手里的东西出去了。
“若丫,吃早饭了没?”
“我早上煎了萝卜丝饼,给你带了几个尝尝。”院门没关,李巧银直接进了院,看到顾若,她笑着和她扬了扬手上的饼子,看到随后跟出来的顾良才赖桂枝,她脸上的笑意凝了凝。“都在啊,那一起吃。”
为喜事来的,哪怕再不喜欢,李巧银还是没表现出来,她招呼道,只是多少有几分不自然,她不自然,赖桂枝更不自在,她不禁看向了孟添,有些质问的意味:
“小添,你这是?”
“是我要来的。”
孟添手里拎着东西,听到问,他抬眼就要回,李巧银却先他开了口。“何友的事我也听说了,知道你们最近为他的事抽不开身,但小添和若丫相互喜欢,咱们还是早些把事情定下来的好。”“我想着,也不用你们费心什么,咱们就坐下挑个日子,剩下的席面,办酒操办这些,我和他二叔姑姑他们都闲着,我们弄了就行,到时候你们就抽空出面吃顿饭。”
这话的意思是同意了这门亲事,还打算亲自帮忙操办。赖桂枝不由和顾良才对视了一眼,顾良才多少也有些惊讶,不过他这个人,自从两只手没了,就今天有酒今天醉,管她呢,同意了就行。很快,他蜡黄的脸上挂起笑,热情的招呼道:“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们家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是不想委屈了她,就是这事情都堆一块儿了,才想着让他们先去领个证算了。”
“那亲家,咱们屋里坐吧,坐下说。”
顾良才两句话功夫,称呼都转换了,李巧银也是佩服他的厚脸皮程度,不过她没说什么,谈喜事,总不能各自僵着谈,她顺势接了话,“行啊。”又走向顾若,关心道:“伤怎么样?好点没?小添昨天去镇上给你买了点药,本来该昨天给你送来的,他回来太晚了,估计你们都歇息了,就没让他过来了。”
“婶子。”
顾若看着李巧银,有些欲言又止,她没想到孟二婶会过来。赖桂枝担心孟家会不同意她和孟添不是多余,这些年孟二婶对赖桂枝有多反感她看在眼里,也感觉得到。
还有当初分田的事,顾良才自以为做得小心,但盘山村总共就那么些人,他原来没残疾的时候还没人说什么,残疾以后,她大伯娘小婶他们在外面说他遭报应了,大家议论起来,他以前做的事早被抖落了个干净。孟二婶他们不可能没听说,就算没听说,当初她冒险去提醒,他们估计也是有些猜测的。
只是为了不让她为难,孟二婶从来没问过。她昨天会答应赖桂枝,也有她的计划和私心。她和孟添小时候一起长大,对他多少有些了解,他们的事,他多半不会真听赖桂枝话瞒着孟二婶他们,只是他既然答应了要和她去领证,就一定会做到。但孟二婶他们应该不会高兴。
她心心里做好了准备,也打算好了,要是他为这事和他们家闹矛盾了,等她拿到身份证户口本以后就偷偷走掉。
却没想到孟二婶他们会同意,还亲自来了。“我和孟添,我们.…”
顾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试着想解释,孟二婶却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臂,“你们挺好的,我先前就说,你这丫头那么好,到时候不知道便宜了谁家,结果没想到是我家。”
“走,咱们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