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个年就多了个媳妇儿。
听说人长得贼拉好看,还给他带了一堆吃的,每次到饭点,他将那肉酱舀上一勺放饭盒里在炉子上加热,一打开油汪汪的别提有多香。就是祁放这小子太抠,跟他说想尝尝,他给你分一点,再要就说什么都不肯给了。
宁可花粮票去食堂请你吃上一顿,也不让你再吃他媳妇儿一口。这严雪倒没想到,当人面虽然没问,人一走却看向祁放,“你真没给他们分?”
“分了。“祁放一点不心虚,分了一点也是分。严雪就说他不像是抠门的人,估计那人就是开个玩笑,“你是在这吃还是去食堂吃?"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两个饭盒。祁放接过来直接放在了点好的炉子上,“在这吃吧,我去再打两个菜。”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想把她给的东西分给别人。可能别人拿到的东西都太多了,就他,至少这几年还是头一回。祁放去食堂打饭,不免又被人玩笑几句,他也不在意,打好了直接回到宿舍。
切薄了小炒那个已经开始冒油花了,严雪正拿了筷子拨弄,“先吃这个吧,红烧小排还得等一会儿才能热透。”
低眸时睫毛长长的,勾着眼尾向下的弧度,有种让人平静的安然。她好像一直这样,林场再艰苦的条件,也没见她抱怨过,反而自己给自己找事做,每天忙忙碌碌。
要不是能来林场找他结婚的就只有这一个严雪,他有时候都怀疑她和自己印象里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祁放"嗯"了声,沉默片刻,又突然问:“你家属队报完名了?”这男人很少会主动开启话题,严雪看他一眼,“报完了,初八那天就报了,林队长让我在家等消息。”
话到这里,好像又没了什么可说的。
说到底祁放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严雪也不喜欢没话找话,外交能力纯粹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好在这时候小炒肉热好了,严雪夹了几筷子到祁放饭盒里,又去看红烧小排。
红烧小排她料放得足,光看那金黄的色泽就让人很有食欲,再一加热,糖和酱油勾的料汁就滋滋冒了出来,随着肉香四处飘散。祁放接过去自己拨,反而给她饭盒里夹了两筷子肉。这意思明显是叫她也吃,严雪没和他争,刚低头扒了一口饭,便听男人淡声道:“以后危险的地方少去。”
这是关心她,还是单纯不想让她到处乱跑?严雪抬起眼,男人却并没有看她,始终半垂着眼帘。她觉得应该是前者,也不想随便敷衍对方,认真沉吟了一下,“我尽量。林区这个环境,她也说不好哪里危险哪里安全,更不可能不上山。这让男人抬眸望向了她,空气一时安静,也就在这时,黄凤英洗完衣服回来了,“这边洗个衣裳可真费劲儿。”
严雪立马起身让位置,“我们正吃饭呢,大娘也坐下来吃点儿。”“不用,我在家吃两顿饭。“黄凤英摆摆手,有操不完的心似的,又去把父子俩的床铺整理了一遍
祁放也就看了严雪一眼,没再多说。
回去的时候没有内燃机可蹭,严雪和黄凤英是走回去的,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到。
这时严雪就很庆幸自己当初选了跟梁哥一起上山,虽然梁哥人有点不好说,但总比跑断腿还找不到地方强。
进门刚坐下,郭大娘来了,手里还拎着个灰毛兔子,“刚才刘大牛他爸过来,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你下的套子。”“我下的套子?“严雪着实有点惊喜。
她还以为自己那几个套子全军覆没了,没想到今天老爷子上山,竟然有收获。
郭家小孙子就跟在郭大娘身后,眼睛亮亮的全是好奇,严雪忍不住逗他,″铁蛋儿想不想吃兔子肉?”
“不想。"小家伙竞然认真摇头,“兔子是姐姐的,姐姐吃。“表情特别严肃。他们这个辈分也是够乱的,严雪叫孩子奶奶大娘,孩子爸爸哥,孩子却坚持叫她姐姐。
郭大娘很满意孙子的懂事,摸摸孙子的头,又拿出一封信,“上午送过来的,你没在家,我帮你收着了。”
严雪猜应该是老家那边寄过来的,赶忙和对方道谢,接到手里一看还真是。看信表面倒是看不出什么,只觉得字写得一笔一划,不算好看,但挺工整,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严雪忍不住笑了。
这竞然是严继刚自己写的,里面有好几处都写错了,还有实在不会写的,干脆用她教的拼音代替。说实话看起来有些费劲,但严雪觉得很欣慰,至少继冈没把她教的功课荒废,还知道用来给她写信了。她去抽屉里找了笔,直接把那几处错别字圈出来,在旁边写上正确的。写了拼音的她也添上了相应的字,决定等回信的时候把这封也寄回去,就当给继刚批作业了。
都改完,她才认真又看了一遍。
信上说那一百块钱已经还了队里的欠债,家里挺好,他和奶奶都好,叫她在这边好好过,别担心,也别着急。
也不知道他和奶奶是不是真好,离这么远她着实鞭长莫及。严雪提笔就要写回信,想一想,又去外面拿了块冻上的狍子肉。老家农村吃得还是太差了,尤其继刚和奶奶一个小一个老,鲜肉虽然弄不过去,做成肉干说不定可以。
严雪记得上辈子有一种特别干的牛肉干,里面几乎没什么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