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官僚。
几位熟面孔的背后,是另一张熟面孔——一尊胖小孩的佛像,长得很是喜庆,活像一个青春版的小弥勒。
正是国内城岩里寺(房玄龄临时办公室)同款李明造像。
而聚在这里的熟面孔,表面身份是高句丽的高官,实际上则都是辽东赤巾军的密探。
他们的任务,是每天为渊盖苏文编撰“大本营战报”,用虚假的信息欺骗摄政,让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这个国家真正的“宰相”,其实是房玄龄。
这种异想天开的主意,除了李明也没人想得出来。
李明的主意也不是凭空来的。
而是参考了近代史中的某位袁大头被自己儿子办的假报纸忽悠、贸然开历史倒车称帝的段子。
事实证明,构建信息茧房真的有效。
在赤巾军精心打造的楚门世界中,渊盖苏文彻底迷失,在房玄龄等大唐老臣集团秘密进入高句丽、并开始接管国政以来,他全程不知情,更别说出手阻挠了。
“我们的摄政大人今天又下达什么指示了?”
高句丽的“尚书”调侃道。
“让我们把卑沙城、安市城的几个地主酋长毒死。”
“宰相”言语轻松地回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玩儿真的。”
“侍郎”笑着插话:
“管那独夫民贼是不是玩儿真的,反正那些地头蛇早就被赤巾军领导农民吊死了。”
“是啊,哈哈哈~”
几人哄笑起来,佛堂内外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他们任务最艰巨的时期——也就是房玄龄刚刚进入高句丽、正青黄不接的时候——已经平安度过。
而现在,就算渊盖苏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已经为时已晚。
从王廷到地方,一切原有的统治机构都被打散重组,统治阶级不是归顺就是被自杀。
宰相、将军、胥吏、百姓全是李明的人,渊盖苏文拿头和他斗。
“李明殿下打算何时捅破最后这层窗户纸,把那酒鬼架下来呢?”
“宰相”不经意地问。
现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他们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该不会……因为渊盖苏文过于没有存在感,李明和房玄龄把他、连带着执行哄骗任务的哥几个,给忘了吧?
“应该……不至于吧?”
几人心里不是很有底气。
民生、基建、粮食、商贸……哪一个不比区区一个高句丽摄政重要、哪一个不比那酒鬼值得高层费心?
“宰相”郁闷地凭栏倚靠,无意间看到,一驾马车正驶向安鹤宫正大门。
“宝藏王?他来干什么?”他疑惑地问。
宝藏王高藏,是前任国王高建武的弟弟,也就是被渊盖苏文扶持起来的那位傀儡。
只不过渊盖苏文自己现在也和傀儡无异了。
“宝藏王昨日就派人向安鹤宫打过招呼,约定今日来访了。”侍郎漫不经心地说道:
“大约是两个丧家之犬互相舔舐伤口吧。”
几人又哄笑起来,佛堂内外重新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李明牢牢掌控着高句丽的每一寸土地。
包括安鹤宫。
让两个可怜的傀儡碰碰头,无伤大雅。
…………
“高藏你在说什么?高句丽不在我手里,而在辽东人手里?!”
渊盖苏文惊讶不已,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连醉醺醺的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高藏怜悯地看着眼前这位杀死他亲兄的篡位者,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自从征讨平州失败、辽东人开始大举进入高句丽以来,阁下难道没有发现,国家正在逐渐失控吗?”
“没有。你又不在我的位置上,你有何依据下这个结论?”
渊盖苏文粗鲁地反驳自己名义上的君主。
看着这两耳不闻宫外事的无知酒鬼,高藏想生气都打不起劲儿。
“看来阁下您应该是不知道,高句丽最近正在发生的大事吧?”
“什么事还能是我不知道的?”渊盖苏文不屑地反问。
高藏淡淡地回答:
“高句丽人踊跃加入赤巾军,替唐国抵御薛延陀入侵。”
“什么什么什么?”
渊盖苏文瞪大了铜铃大眼,有一种大早上打开方式有问题、错入平行宇宙的感觉。
高藏说的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就完全听不懂了。
赤巾军不是手上沾满了高句丽人鲜血的平州非法武装么?高句丽人加入它干什么?
而且薛延陀铁勒诸部是突厥人的奴隶,而突厥人又是大唐的奴隶。
怎么就倒反天罡,骑在大唐脖子上了?
而武德充沛的大唐,怎么就突然落魄到要祈求高句丽籍赤巾军的援助了?
渊盖苏文一时槽多无口,觉得眼前这位傀儡王大约是被软禁久了,都出现幻觉了。
“老实说与阁下听,我虽素与阁下不合,但更不愿意看见扶余子弟受汉人蛊惑,奔赴前线和铁勒人、突厥人、室韦人等拼得你死我活,白白流血牺牲。
“所以我才冒昧拜访,希望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