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横行霸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将连父带子,一并弹劾。
“近日朝中正在整顿吏治,严惩腐败,而这对父子仍目无君父法纪,仗着陛下的信任,顶风作案。
“陛下若是知道了,恐怕会龙颜大怒吧。”
房玄龄知道这货另有所指,淡然道:
“萧尚书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您要弹劾的是谁?”
萧瑀神秘地笑笑:
“待我上奏时就知道了,不过看在我俩皆是尚书省同僚的份上,可以向房相公透露一二。”
他在房玄龄的耳边,压低声音道:
“太府卿,房遗爱。”
不出所料。你这老小子想通过我儿子扳倒我?白日做梦。
老对手的一招一式都在意料之中,所以房玄龄只是浅浅地一笑。
萧瑀看着老房无所谓的样子,嘴角勾勒:
“太府卿顶风作案,房相公还能对此无动于衷?”
房玄龄目不斜视:
“等证据确凿再说不迟。你不知陛下最近也在严打诬告诽谤吗?”
萧瑀的笑容更深:
“相公放心,证据十分确凿。昨日在酒肆行贿,今日那行贿者便能当庭指认,所交与的金银都刻有记号,人证物证俱全。”
房玄龄扭头看向他:
“你做局钓鱼?”
萧瑀无辜地耸耸肩:
“打铁还需自身硬,太府卿管不住手,便是自己的问题——
“还是说,是家教的问题?
“窥一斑而见全豹,太府卿房遗爱的一家,都应该里里外外详查啊。”
就你这修为,还想做局抄我家?……房玄龄都懒得搭理他。
忽然心里咯噔,想起了出门前,房遗爱说的一席话:
他想要的东西,他自己会拿……
“这家伙原来是这么拿的么?!被做局了都不知道!”
房玄龄恍然意识到,让他糟心的儿子真的咬钩了!
偏偏是现在,陛下刚宣布严查贪腐的当口!
这是第一起可能波及宰相大案,叠加上最近的储君之争。
如果众臣落井下石,陛下想压都压不住!
房遗爱被做一两次局、收了点礼,那还是小事。
但如果被政敌借题发挥,倒查房家十五年……
他都做到二、三把手了,谁敢打包票绝对经得起查?
事关自己的儿子和家族,房玄龄罕见地在政敌面前控制不住表情,脸色微微发白。
没想到,自己精明一生,却被自己的不肖儿子拖下了水!
这些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房相就拭目以待吧。”萧瑀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能看见面瘫的老对手第一次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萧瑀觉得自己值回票价了。
提前告诉房玄龄也无所谓,在铁证如山面前,料他也翻不了案。
因为这起行贿就是一个局,考虑到了对方可能辩解的方方面面,证据链做得天衣无缝。
就借这个“严打”的东风,照着“房遗爱”这个七寸,狠狠地打击房玄龄。
就此一击彻底扳倒他,恐怕还不太现实。
但无疑能重创他,甚至于把他拉下尚书左仆射的位子,起开我来……
“萧瑀倒是根趁手的棒槌。”
与房、萧两人稍有距离的不远处,长孙无忌目光冰冷地旁观着。
作为太上皇时期的老臣,萧瑀不想掺和下一代的储君之争。
但他这个人很纯粹,谁反房玄龄帮谁。
所以长孙无忌便找上了他,针对房玄龄的软肋——不肖子房遗爱——共同组了这么一个行贿受贿的局。
过程异常顺利。
贪得无厌又愚不可及的房遗爱,在酒肆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还真的堂而皇之的收了贿赂,把鱼饵整个吞下。
在这个严打的特殊时间,可谓是给了长孙无忌和晋王李治一颗攻击李明及其党羽的炮弹。
李明圣恩日隆,尤其昨天在两仪殿的小朝会上,陛下为他表现出的惊慌失措,更是给长孙无忌敲响了警钟。
长孙无忌和其他大臣,并不知道昨天李明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都一致同意,该削一削李明的势力了。
长孙无忌不指望这次借题发挥,能重创李明的长史房玄龄。
毕竟这位贞观朝的不倒翁有的是徒子徒孙和手段。
但无疑能给房玄龄造成很大的麻烦,从而无法干扰长孙无忌实现他的真正目的——
监管堤坝构筑和漕运疏浚。
这份打灰吃灰的土木工程,原本归于工部、也就是李明的心腹,薛万彻。
但南方即将发生的歉收灾害,使陛下极其关注漕运和堤防。
若能让晋王殿下执掌此事,干出实绩,无疑能向陛下和天下人证明他的才能。
一个筑堤,一个贪腐,两相对比之下,无疑能抬一抬晋王,压一压李明。
这就得请工部尚书薛万彻起开了。
长孙无忌已经准备好了弹劾薛万彻的奏章。
这位除了打仗啥都不会的老哥,满身都是漏洞,从“驸马不可担任实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