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一眼。
李明立刻阖上他的眼睛,真诚而惋惜地大声叹息:
“久闻孙神医医术高超,我一直想见见他。没想到我俩终究是无缘。
“生不能相见,死后我愿送他一程,亲自为他扶棺送行。”
大声叹息完了,便留下目瞪口呆的掌柜和吃瓜群众们,率众离去。
回宫的路上,他不禁笑出了声。
尿遁、癌遁见多了,“死”遁还真就是孙神医才会的本事。
孙思邈显然是在“假死”,或者说,十分专业地“装死”。
他大概早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索性将计就计,利用假死彻底摆脱幕后黑手的纠缠。
毕竟那双看不见的大手再谨慎,也不至于怀疑一个死人会泄密。
为了防止对方在围观人群中埋了眼线,李明便陪他演完了这出戏,并大声约定下次见面时间——
出殡之日。
“就不知道那老滑头接不接招了……
“唉,这故事里的老头怎么一个个都是老银币。”
李明想起了家里那位面无表情的面瘫老头。
…………
“唉,最近的孩子怎么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天还没亮,房玄龄睡不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年人睡眠都不好,老房尤甚。
南方的洪涝灾害已经让他头大的了,小儿子房遗则的一封信,直接把他干得心烦意乱。
『父亲,节度使殿下计划在辽东建立审计署,由我管理。
『到时候,辽东各部门、各公营商社的账,就都由孩儿我统管啦!
『对了父亲,什么叫审计啊?』
“你小子是乐不思蜀,在辽东当官儿当得连家都不要了。”
房玄龄对着信骂了一句,在桌旁点起灯,为筹建中的审计署起草起了章程。
不用说,这又是“那位”殿下借房遗则之口,向他请托的事。
作为深谙摸鱼之道的老油条,对于李明的一些不合理要求,房玄龄也会推诿扯皮的。
毕竟一个人打两份工,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多少有点不当人了。
“但把这活儿压到房遗则身上,我这位老父亲就逃不掉了。
“殿下真是……唉,就数他最让人头疼。”
房玄龄一边伏案疾书一边抱怨,冷淡的脸上不知何时却挂上了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既白。
房玄龄美好的一天,从吃早饭起结束。
刚落座,就听见堂外大儿子房遗直和二儿子房遗爱的吵架声。
从全书开篇一直吵到一百多章,也是没谁了。
可一到吃饭时,一家人又突然没了声,闷头吃饭。
房玄龄面若冰霜地喝完粥,起身便走。
刚踏出门,老二房遗爱追了上来:
“父亲为何不愿由我继承房家?就因为我不是长子?”
房玄龄面无表情地看着老二,毫无波澜地说:
“继承房家者,不一定嫡长,但必须有德。”
“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拿,无需父亲的评判和施舍!”
房遗爱怒气冲冲地走了。
大哥房遗直跟了出来,低声和房玄龄说:
“父亲,如果二郎一定要继承银青光禄大夫的名号,便让与他吧。”
房玄龄看着老大的窝囊相,依旧面无表情:
“那封号是朝廷赐予的荣誉,谁继承这封号,谁就能继承房家。
“你若要让,为父也没意见。”
“那是不行的,虚名可以给遗爱,实利断不可行!”房遗直也气鼓鼓地走了。
接着,庭院里又隐隐传来鸡飞狗跳的吵架声。
唉……房玄龄的脸上,罕见地显出了落寞的神情。
大唐宰相,成了一位普普通通、风烛残年的老人。
无才无德而腆居高位,房家未来是免不了一场大祸了。
“万幸,李明殿下为房家保留了一缕香火……”
一想到在辽东打拼的房遗则,房玄龄的脸色不由得松弛下来,出门上朝。
今日是大朝会。
上朝前,百官在太极殿前的庭院陈列,不少人还没睡醒,正在闭目养神。
最近朝廷很忙的,在忙着反腐倡廉。
因为南方大雨,肉眼可见地即将发生饥荒。
为了预防官员借赈灾大捞特捞,李世民打了几个月的提前量,整顿吏治、严惩贪腐。
这样,等过几个月、灾荒真的发生时,借着这股反腐的余威,能让这些衣冠禽兽老实点,别和灾民抢吃的。
房玄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一眼就见老对手萧瑀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有喜事?”房玄龄做出一个笑脸。
“是坏事。”萧瑀夸张地露出愤怒的表情:
“我收到举报,有人腆列众卿,却收受贿赂。
“此等恶官上负皇恩、下负百姓,我一会定要弹劾他。”
房玄龄微微一笑:
“萧尚书竟也如此嫉恶如仇?”
萧瑀不理会老对手话里带着的刺,同样报以微笑:
“那是自然。那恶官是仗着父辈门荫,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