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这才不曾发动吧?
陈斯远嗤笑道:“不过是贪恋富贵,以至于利令智昏罢了。”
老国公尚在时便要让贾家转型,结果一场夺嫡让贾家转型失败。贾家子弟习惯了享乐,眼见转型失败,又怎肯继续闷头苦读?莫不如投机取巧、押上一宝。若是成了,说不得便还能延续几代富贵。
李纨蹙眉道:“老太太……”
“呵,老太太若是能真个儿压得住下头的子弟,又怎会躲在荣庆堂里高乐?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李纨闻言顿时急了,道:“那,那我跟兰儿怎么办?”
陈斯远揽了其肩头,盯着那桃眼道:“你放心,有我在呢,再如何也能护得你们母子周全。”
李纨心下感念,自是点头不迭。贴在陈斯远怀中半晌,忽而又说道:“那银钱你拿着就是了,免得来日倾天之祸临头,再被搜检了去。”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陈斯远再上不得台面,也不好贪占人家孤儿寡母的银钱。当下二人好一番温存,那李纨心下惴惴难安,眼看天色不早,这才匆匆别过陈斯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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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斯远略略等了片刻,方才翻墙落在外头。
谁知才从小径兜转出来,正撞见五儿快步来寻。瞥见陈斯远,五儿赶忙道:“大爷往哪儿去了?二奶奶与平儿姐姐来了好一会子了,大爷再不回二奶奶就要走了。”
陈斯远胡诌一嘴遮掩过去,便笑道:“也是奇了,二嫂子莫非不知我将那工坊营生转给了林妹妹?”
五儿道:“林姑娘许是能打理,可这营生如何作为还不是要大爷拿主意?”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便随着五儿快步回了清堂茅舍。
内中红玉正陪着凤姐儿说话儿,瞥见陈斯远回转,赶忙迎出来嗔怪道:“亏得大爷回来了,这都一盏茶光景了,再不回只怕二奶奶便要走了。”
陈斯远笑着入内拱手道恼,道:“实不知二嫂子登门,早知该在房中等着的。”
凤姐儿笑着起身还礼,道:“远兄弟读书憋闷,四下游逛一番也是应有之意。我不请自来,可是做了回不速之客。”
二人言说一番,这才分宾主落座。
陈斯远就道:“这几日二嫂子忙于庶务,我不敢搅扰,有一事还要告知二嫂子……那工坊的营生——”
凤姐儿顿时掩口笑道:“知道知道,早知你贴补给林丫头了,老太太私底下听了都夸远兄弟有情有义呢。”顿了顿,又道:“你与林丫头怎么说的我不管,我只管来问你讨主意。”
陈斯远笑着应下,吩咐五儿从书房里取了厚厚一迭纸笺来,内中自是这些时日写就的工坊门道。
那凤姐儿也不急着看,先是说了些有的没的,这才与陈斯远道:“远兄弟,我有些话不好与外人知道。”
红玉闻弦知雅意,便与平儿道:“正巧我绣坏了一块帕子,平儿姐姐手巧,快来帮我瞧瞧可能挽回。”
当下平儿、红玉、五儿等一并退下,陈斯远心下便有了几分思量。
果然,就听凤姐儿道:“远兄弟也知,我如今情形不大好。身边本就来旺一个得用的,如今又被打发去管了僧道事……若无远兄弟帮衬,只怕这掌家的差事……我便再也担不起了。”
陈斯远似笑非笑道:“二嫂子这话说的,我一个外人,又如何——”
不待他说完,凤姐儿便道:“远兄弟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错非远兄弟的首尾,大太太又岂会与太太合起伙来夺了老太太的权?我如今也不求旁的,只求自保。”顿了顿,又道:“本就是合则两利的事儿,远兄弟不妨给个痛快话!”
陈斯远不紧不慢端起茶盏来呷了一口,略略思量才道:“二嫂子果然信我?”
凤姐儿嗔道:“错非信得过远兄弟,我又何必巴巴儿的求上门儿来?”
“嗯,”陈斯远点点头,又道:“我当日新来府中,多得二嫂子照拂,心下素来感念不已。这后头的话儿交浅言深,二嫂子若信了我,不妨仔细思量;若不信,一听一乐也就是了。”
凤姐儿道:“远兄弟只管说来。”
陈斯远盯着那一双凤眼道:“二嫂子舍本逐末,我若是你,不如以退为进啊。”
凤姐儿蹙眉纳罕道:“这话儿怎么说?”
陈斯远屈指点算道:“府中广有流言,说二嫂子拿了月例银钱在外头放债……不知可有此事?”
凤姐儿顿时怔住不言。半晌才道:“远兄弟听谁说的?”
陈斯远笑道:“还用听人说?二嫂子不妨扫听扫听,这阖府的下人谁不知此事?”
凤姐儿叹息一声,禁不住想要叫屈,可对上陈斯远那双清亮的眸子,顿时就没了底气,只丧气道:“是有此事。”
陈斯远道:“我且多嘴问一句,二嫂子又不曾短银钱,又何必往外放债?”
“自然是——”凤姐儿张口才开了个头便说不下去了。府中用度不足,一时想不到开源的法子,凤姐儿便只得放债……此时还是得了王夫人默许,凤姐儿方才瞒着老太太私下寻了来旺操办的。
可凤姐儿转念便觉不对,她那会子只是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