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了别处。
没法,他沉思片刻过后,选择假装没注意到算了。经历昨晚一遭,两人之间很多事情都几乎透明化了,只是碍于礼制始终保持忍让克制。
朝前走了一段,余淑恒忽地说:“这是上坡,借点力。”
“嗯。”李恒嗯一声,左手抓着她,右手拿一把柴刀,不断披荆斩棘,把前路上一些藤蔓和荆刺劈开,方便通行。
其实现在不比后世,山里的柴草算不上多么茂盛,大都被人弄回家生火烧饭了。因为这年月大伙都穷嘛,用不起煤电,只能靠山吃山,就地取材喽。
两人的一举一动,被时刻关注着的田润娥留意到了,登时小声对左侧的丈夫说:“建国,你看到了没?”
正蹲地下采摘到第一朵鸡油菌的李建国没反应过来,顺口问:“看到什么?”
田润娥急促提醒:“满崽和余老师,你快看看,注意尺寸,别大回头。”
听到这话,李建国小幅度扭了扭头,往后方查看。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李建国目瞪口呆,尽管有猜测,也有一定心理准备。可真当猜测变成事实时,心里那个滋味哟,真真是五味杂陈。
田润娥神色复杂地说:“现在好了,都省得我们以后去费脑筋猜了,你儿子真孝顺,这是变相为我们延寿呢。”
李建国再次瞄眼那抓在一起的两只手,叹口气道:“不是抱怨的时候,润娥,我们得走远一点。”
田润娥懂丈夫意思,不要去撞破现场,免得大家都尴尬。
很快,夫妻俩消失在这片地域。
往左边翻过一个山脊,等彻底见不到儿子和余老师了时,田润娥说:“刚才来路上有一大窝米几菇,可惜了。”
米几菇是方言称谓,其学名是奶浆菇,在前镇这片角落,特别受宠,在餐桌上的地位一点都不比鸡枞菌和9月香差。
这时这刻,田润娥很佩服满崽招惹女人的能力,更佩服自己能生出这样一个祸害。
还强忍着不去揭穿他。
李建国安慰道:“我也看到了,等会我们回去时再取。”
田润娥呼口气,“只能这样了。”
经过一片山坡,两人来到了一处地势相对比较平坦的小山谷。
没了继续借力的理由,在步入小山谷的一刹那间,余淑恒不由松开了他的手,随后高兴地指着左侧方一颗松树下面说:“李恒,你瞧瞧,那种黄黄的是不是奶浆菇?。”
虽说今早田润娥教过她辨认,但到底是头一回接触,不敢确认,生怕遇到有毒蘑菇而白高兴一场了。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李恒跟着开心起来,“是!是奶浆菇,这,我个天!和小时候遇到的场景一模一样啊。”
话到这,他顿了顿,接着双手比划比划:“老师,你沿着山谷往前面看,好多好多。”
很少见他这么兴奋,余淑恒跟着笑出了小卧蚕眼,随后和他一起朝蘑菇丛生的地方快速走去。
来到树下,李恒把竹篮放地上,对她说:“生活要有仪式感,这是老师你发现的,第一朵由你来摘。”
余淑恒瞧他眼,蹲下身子,挑了一朵最好看最圆润的奶浆菇放入篮子中。
第一朵过后,两人开启了今天的收获模式。
只见他们左手右手一齐开弓,一朵接一朵的蘑菇放入竹篮中。本来想慢点,好好享受每一朵山菇采摘的过程,可现实不允许啊,蘑菇太多了,太他娘的多了,不大的小山谷,几乎遍地都是。
一朵挨着一朵收割,偶尔有时候,他们的手会碰到一块,随即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忙活。
期间,她问:“为什么叫奶浆菇?”
李恒随手掰开一朵,断裂处立时冒出奶白色的汁液,“液体颜色跟奶水一样纯白,这就是它名字的由来。”
说完,他不自觉想到了昨晚的事,然后情不自禁瞄眼女人心口位置,夏天穿单薄衣服的余老师非常诱人,于是他忍不住又瞄一眼,又又瞄一眼。
第三眼,李恒的视线撞到了一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她静静地盯着他眼睛。
目光相接的瞬间,他抖一抖,尔后尴尬地挪开视线。
其实余淑恒也想到了昨晚的事,想到了他的手,再加上刚刚被他连续偷瞄,心不争气地加速在跳动,身体以他的目光落脚点为中心,玄妙的感觉很快四散开来,不到一秒就传遍全身,酥酥软软,让她生出了一种羞耻感。
眼见他一口气又取了20几朵山菇,余淑恒缓缓呼吸两口气,然后也埋头采摘起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在夜里,哪怕他更过分,感性占据上风的余淑恒在默默接受地同时,还会生出一丝调侃的心思。
而白天,各种伦理道德,各种条条框框限制住两人,仿若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巨大鸿沟,无法靠近。
在两人的攒劲下,一竹篮很快填平了。
这时两人都出了一身细细的密汗,李恒不经意往旁边瞅一眼,风情万种的余老师差点再次让自己陷进去,差点挪不开眼睛。
察觉到他的异样,余淑恒悄摸低头查看一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