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道:“公子。”
“让他来干什么?怎么不念了?“他心情好,虽然疑惑却还开了句玩笑,道:“怎么如今连信都要我自己看了。”
见赵麟坚持不语,他只好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放下手中的书接过那张信纸。
然而只看了几句,他就突然呆住了,像没了魂魄般盯着那几个字,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是重重地咳了几声。
赵麟抬了点头去望,只见沈淙睁大眼睛苍白了脸,宛若受到了什么惊吓。“出去。”
听到吩咐,赵麟不敢再停留,应了一声便匆匆退出了室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沈淙也猛地站起了身,指尖颤抖地将那张信纸看完,最后用力地拍在了边的小几上。
春选。
是了,春选。
为什么每次他觉得自己往前迈了一步的时候,就一定会有人给他当头一棒。窗外的夕阳正在不动声色的坠落,刚刚还觉得绚烂明媚的春景转瞬间覆上了一层寒霜,沈淙垂眼望着桌面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心里的烦闷无措不甘全者都堵在一起煮成了一锅粥,下一息,喉咙痉挛着抽搐,被迫捂着胸口弯腰干呕。可他什么也呕不出来,反倒把自己逼得红了眼眶,抬手匆匆擦了擦嘴角的涎水,一滴眼泪就猝不及防地砸在了地上。看着地面上那一小块被泪水砸出来的湿迹,沈淙似是不敢相信,伸出指尖小心心地碰了碰自己的眼下,触到了一片温热的潮湿。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直起身来,站在榻边,久久没有动作,只是望着窗外的夕阳,感觉自己也好像成了那天际的一抹余晖,正随着落日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沉入院墙。
细细的穿堂风轻柔吹过,带起几缕发丝,拂过桌上纸页,可他的心中却卷不起一点涟漪,滚热的心心脏在这短短几息中不断坠落,最后砸碎在深深的谷底。“陛下,这是今年春选的名单和画像。”
近章宫内,武凤弦正将整理出来的名单交给谢定夷,她抬手接过来,撑着下巴一页一页地往后翻。
武凤弦虽然武官出身,但做事细心,否则谢定夷也不可能将这么大的内廷交给他管,现下手中的这份名单也确实干净清楚,最适宜入宫的几个人选被放在最前面,后面则是呈报上来的其他人,是否入选全凭谢定夷心意。只看了前面几个她就没往后翻了,说:“差不多就这样,这些人入宫后都由你安排就好。”
武凤弦应是,安静了几息又问:“今天松月阁做了陛下爱吃的炙羊肉,陛下要去吃吗?”
谢定夷对他向来随心,继续撑着下巴看奏折,说:“看时辰吧,早忙完的话我就去。”
武凤弦弯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说:“好,那臣侍等陛下来。”“嗯。"谢定夷笔走龙蛇,批完一本奏折就将它推往一边,晾干墨迹后再由一旁的方青崖合起来,武凤弦走后没多久,宁荷又走了进来,说:“陛下,袁仪卿晕倒了,已经请了医官。”
谢定夷眼皮都没抬,问:“又怎么了?”
宁荷道:“说是被气晕的,晨起在浮香小榭和江仪卿撞见,两人拌了几句嘴,回去没多久就晕了,这会儿请了医官在诊脉。”谢定夷笑了一声,道:“江容墨这么能耐呢,说几句话就能把人气晕了?”宁荷道:“陛下要去看看吗?”
谢定夷摇头,道:“直接让医官看了用药就是。”宁荷应好,正要去殿外同袁故知的侍从传达陛下的意思,另一个侍从又匆匆走进来,道:“陛下,江仪卿脱簪请罪,正跪在殿外,说要陛下主持公道。“朕又不是秤,天天还得给他们主持公道,“谢定夷又写完一本奏折,伸手拿下一本,说:“他要跪就让他进来跪,四五月的天,别那边袁故知还没醒他也晕了。”
侍从应是,立刻就转身退了下去。
见谢定夷不召自己,江容墨也不敢造次,就这么屈膝跪在内殿门口,约莫一个时辰后,给袁故知诊脉的医官奉命来报,说他晕倒是因为风疹,如今服了药已无大碍,她特去了浮香小榭查看,发现春夏之际有一大片律草到了花期,而袁故知也对粉尘等物颇为敏感,再加上天热,和江容墨吵了几句嘴,气得急了,这才一时间急火攻心已致晕厥。
跪在一旁的江容墨听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忍不住低头嘀咕道:“体弱多病就不要出门。“他本就因为昨日在马场的事心情不好,昨日求见陛下又没允,好不容易早上起来准备去浮香小榭散散心,结果又撞见了袁故知,他实在没忍住才多呛两句,谁知道对方说着说着就捂着心口晕倒了。…真是倒霉透顶了。
谢定夷没听见江容墨的抱怨,一心二用地听医官讲完了全程,道:“那就好好用药吧,让他以后春夏之际少去花园走动。”医官应了声是,起身退下了。
见江容墨还跪在那里不走,谢定夷递去一眼,道:“你也回去闭门思过。”“陛下……"江容墨深感委屈,膝行几步跪到了门槛边上,倚着殿门哀哀地看着她。
可谢定夷却不动如山,道:“回,故知什么时候病愈你就什么时候出门。”江容墨撇撇嘴,只好扶着殿门站起了身,但跪久了的膝盖实在酸痛,刚一起来就蓦得一软,登时就要摔下去,候在一旁的侍从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他的手臂。
他示弱的计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