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拿乔,这样的人留下不但帮不到玉湖公社的乡亲们,反倒会将性命攸关的人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但现在秦沪生突然改变主意了,还退了一步,他也不能再让人走。原本住那些又小又矮的旧房子的知青,其中有很多人不愿再住那些一到夏天就会又闷又热,冬天也暖和不到哪里去的小房间,宁愿几个人挤一间,都搬到了后盖的比较高和宽敞的新房子里去住了。只有特别喜欢单独住一间房子的知青,比如高知青和王启民等人,现在依旧住在那些旧房子里。
因此旧房子还空出了好几间,其中最靠西边的那间正好也没人住,陈铁柱就让秦沪生去那间住。
谁料秦沪生却根本看不上那些又矮又小的房间,他看了眼那些新盖的房子,又看了看陈铁柱,意思很明显,他想让陈铁柱从新盖的房子里腾出一间来给自己住。
其他知青本来就已经很烦他了,现在见他想一个人霸占一间新盖的大房间,自然不可能乐意。
特别是王启民,虽然他为了能自己单独住一个房间,没有搬去新房子那边,但他自己都没能独占到新盖的大房间,怎么可能允许这个后来的讨厌鬼占到“秦知青,亏你刚才还好意思说童知青自私自利,可人家童知青当初来的时候,可没你这么作,人家不仅没作,还自己出钱把已经荒废多年的无主老屋给修好,又主动给大队交了租金。你既然这么嫌弃住人多的地方,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咱们大队靠近后山那边还有一处无主的老屋,不如你就自己出钱去把那老屋修好自己住呗。”
王启民说的那处无主的老屋,在场的人都知道,可那屋子已经倒的只剩两面墙了,哪里还能住人,要不然陈铁柱可能之前就建议秦沪生去把那里修修给他住了。
童喜在听完王启民的话后,有些意外他为自己说话的同时,也在观察秦沪生的表情,要是他真是重生的,他肯定知道那处屋子,毕竞书中他也在玉溪大队生活了好几年。
果然,秦沪生在听了王启民提到后山那处屋子时,并没有细问那处屋子的情况,就直接给拒绝了。
“我虽喜欢清净,但据我来前对玉溪大队的了解,靠近后山那边应该没有水源,生活起来很不方便,不如住在靠近溪边的知青点方便,还是算了,我还是服从大队长的安排,住最西边的那个房间吧。”众人闻言都有些无语,本以为他总算消停了,谁料他又道:“以后晚上八点后,还请大家走路说话尽量小声些,不然我真睡不着。”王启民刚想说,谁家好人八点就睡觉,就听秦沪生又道:“给大家添麻烦了,要是大家以后身体不舒服,我可以免费给大家看看,大家都是同志,理应相互照顾。”
秦沪生可能以为,自己此话一出,即便大家心里再怎么不满,也不好再表现出来,毕竞得罪谁也别得罪医生这句话,他比谁都清楚,更善于利用这句话。谁料最爱装病三人组一听他这话,更加不乐意了,装病三人组中的魏阳,在王启民开口前抢了先:“秦知青,都下放了,就该有下放到农村来的觉悟,别没事找事。你说你在有人的地方睡不着这种话,以后最好还是别说了,没得让人笑话。咱们玉溪大队的知青,除了童知青和何知青,其他都是从沪市来的,沪市的居住条件和环境谁不了解,你要是真如你自己说的那么娇气,那我看你从小至到大应该都没睡过觉。还有别以为自己会点医术,就了不起了,就像童知青说的,像你这种连医德都让人不能确定的人,谁有病敢让你治,反正我是不敢。”王启民和另外一个爱装病的知青闻言,赶紧附和点头,王启民甚至还说:“谁好人一来就咒人生病,我跟你说,以后咱们其中要是谁生病了,就是被你给咒的。”
魏阳本来神烦王启民,因为自从他来了后,就加大了他们的装病目标。此时他却觉得,王启民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要是以后他们再装病,连借口都有了,那就是被这个新来的秦知青给咒的。
王启民见今天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个人怼他,背都不由挺直了一些,他现在看秦沪生,和大家看他时的心情差不多,神烦。秦沪生可能从没有被人这么围着怼,光凭他的长相,在他不做出太过出格的事之前,轻易就能获得别人的包容,何况现在他还会医术。可从童喜出现并开始和他说话开始,事情就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深深看了童喜一眼,聪明的没有再继续说话,跟着陈铁柱去了最靠西边的那个房间。因为陈铁柱还有话要和童喜说,童喜也没有立刻走,她去支在院外的车子上,把自己留下的两包桃酥都拿了进来,给大家一人分了一块。桃酥块头大,就算一块也不少了,在这食物匮乏的时期,特别还是冬天,能吃的东西比其它季节更少,谁的肚子都空,因此大家都很高兴和感谢童喜。王启民见以前给大家分东西吃,从来不会给他一口的童喜,竞然也给了他一块桃酥,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是不是以后只要当着她的面怼那个秦沪生,童喜就会给他东西吃?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像是找到了一条发财的门路。童喜本来还以为,等秦沪生来了玉溪大队后,很可能会同本就和她不对付的王启民搅和到一块,但通过今天的事,她也看出来了,就算是王启民这样的人,也不喜欢和他类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