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抛在路边的狗,他几乎有点恨嫂嫂,恨纪清梨,恨她从不选择他连扇巴掌都扇不到他头上来。恨。
有水滴短促往下砸。
马车停在沈家灵幡前,寂静良久,沈行原低头回去,发红的眼眶隐进夜色中。
大
屋子里,纪清梨还卧在椅里发昏,很短的换气。身上发烫,她差些被折腾得发热。孝服已经脏了,她想换衣袍也动不了。两条腿出于惯性,还悬空晃在头顶似的,软绵绵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眼皮重得断续,只在沈怀序发出动静时紧绷睁开些。这副样子可怜,还没做什么就玩成这样,水涌得把自己泡到发烫。先前也是,把她翻过来托到身上坐着,纪清梨就完全无措,手不知放到哪,直到被亲口咬住才闷哼声把自己撑起,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他。分明有胆子再三提及同房,却对这种情景一点预料都没有,天真以为这种事只是点简单步骤,没想过招惹他后仅用手口都能开发得到不同的眼泪和语气。沈怀序感叹小梨是个浅而灵敏的人。
平日矜贵寡冷的脸此刻全变了意味,纪清梨没法直视,不好想他到底从哪学来的这些手段,更不敢想他说得那些怪癖和病有几分真假。她要骂沈怀序走开,话没出口,脸已被宽大手掌捧起。沈怀序拨弄她下巴,让她好好喘气。
衣裙也拿过来,想起他之前说得什么闻一闻的话,纪清梨还不知有没有别的,僵持不肯穿。
他给纪清梨擦擦,同时擦过自己的手指,鼻梁和唇。沈怀序泰然自若:“你用过的东西,看一眼也不看,裙子也不要了?”纪清梨真想让他闭嘴。
她蹩脚转开话题:“你这样把沈行原打发走了?”人被沈怀序开门侧身邀请的那一下吓得不轻,今日已混乱成这样,索性破罐破摔剌回去:
“刚刚还说得好像很在乎沈家,很在乎你死了旁人的反应,好像很可怜一样。结果全都是假话。”
“你怎么不当着他的面承认你是沈怀序,告诉他你还活着,在暗处看沈家白作戏,一切全都是你筹谋算计?”
沈怀序沉静:“刚刚是指多久前,指你还没被舔得乱哭乱蹬前?”狭长的眼如有所指落下来,一下好像回到她坐到上面无力抓住沈怀序头发,摇晃撑住身子只想逃的时候。
那刻他也这样从下面望来,眼神昏黑粘稠,刺得纪清梨抽泣。之前沈怀序说他有病,纪清梨将信将疑。
现在纪清梨是真信了,跟他说什么正事都要绕到这上面来,沈怀序的从容平静都是疯壳子,越要做什么前越这般冷淡。直接含上来前就是这种语气,纪清梨心有余悸闭嘴并上腿,不想再被抓着脚踝拖过去掰开。
沈怀序不阻拦,只替她把小腿肉擦干,笑笑。笑什么?
该说这人生来就是扮鬼做魂的吗,到了夜里那块布还没取下,反而更具有种惊心动魄的意味:
“你这样问我,是在为沈行原打抱不平,还是在为差点被人看见此刻的狼狈而发脾气?”
“我没有骗任何人。刚才没拦沈行原,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可以轻易看见这张打湿的桌子,看见有人嘴硬壳软缩在这儿抖得不行。”“届时我自会顺理成章解释我并非死了,只是借机尝尝偷情的新鲜。可他没有,你也看见了,沈行原也还不需要我活着。”说得像沈行原狼心狗肺。
纪清梨不肯看桌子,她刚才坐在上面两条腿已经贴在那好多次了,也不信沈怀序绕这么大一圈,只是要跟她在这玩什么"偷情”。他有筹谋,有算计,哪怕当真为她,也只是几分捎带的博弈,纪清梨不会轻易信他这副模样。
她冷静了些,问:“那你就要一直这么瞒下去,瞒到什么时候?”“嗯……瞒到我们吃够,瞒到你能为我流泪,瞒到我大病初愈。”“瞪我做什么。"手掌再度贴上纪清梨小腹,把她往后抵,让她清晰感受沈怀序平静下忍了许久的病灶。
浅尝即止怎么够?他说过,纪清梨流出给予的一切他都想要,这一切只是开始,他已忍得发痛了。
“你不喜欢?还是说,你刚才没有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