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像她在外面偷吃
那张脸逼近时,沾有几分沈怀序发疯的影子。只是苍白病弱,又看不见,很徒劳的摸索。瞎子仅靠手掌握住匕首,是摸不出小叔子神情,摸不出小叔子说过话的。一点莫名心虚很快散掉,纪清梨抽回手反问:“不是让你好好静养吗?你在干什么。”
匕首同样抽走,他手悬空,方才闪过的阴郁好似错觉,只闷咳两声道歉,面上没什么血色:“是我不对。”
“你不在,我不知能做点什么回报。既然你不喜,下次不会了。”什么喜不喜的,这样揉着陌生女子的衣裙外衫,他难道不觉得奇怪。但他好像没什么羞耻感,病弱面色加上这种任打任骂的语气,纪清梨说不出别的话来。
沉默看他继续,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捧衣裙,继续拧干挂晒。概因眼盲,他做得也慢,挂起时有水自她裙下滴落,滴到他鼻梁上。许三鼻子很挺, 毫无要躲的意思。
纪清梨便眼睁睁看水珠滚到他唇间,令他同从衣衫里吃点什么似的,吐息湿润润从裙下钻出,鼻尖都被扫出水意。
某种说不清的意味扑面,脑中蓦然闪过她从前偷偷在册里看过的东西,闪过沈怀序自裙衫顶着鼻尖抬头的情景。
纪清梨僵硬后退步,移开视线。
许三端着水盆缓步跟在其后,短短几日,他眉间燎伤处结了痂,行走在屋里也没有那般踉跄。
仿佛是此处的男主人,极自然打开桌上食盒,摆在纪清梨面前。“你可吃过了?那日后再没见你,我担心也不知能做些什么,洗衣只是小事。”
“……你脸上有水,擦擦吧。”
许三闻言侧头,舔唇吞咽过水珠,笑笑:“嗯,是有点湿。”热气缭缭,那影子也模糊,纪清梨有一瞬几乎要将他认成是沈怀序,俯身垂眉低语,斯文问她裙子尝起来怎么是这般味道。再两指抹开水痕,展开给她看。
纪清梨背后冷嗖嗖的,膝盖并紧,再看去又只是病弱斐然的许三站在面前:“怎么了,你今日好像有心事。”
“是那把匕首对你而言很重要?”
纪清梨没感到他话中的试探,眼前只有两道影子撞来撞去,弄得像她没等亡夫尸骨找到,就迫不及待背着人出来偷吃似的。都是那册子写得乱七八糟,让她想岔。
平心而论,纪清梨没有刻意拿许三当替身的意思,也不是为了缓解某种失控的焦虑专门这里看他。
她只想问清他嘴里的仇家,看那伙人同沈怀序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干系。再说就是她要挑个不错的男子,也不一定得选个同沈怀序相似的人吧?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纪清梨劝自己理直气壮些,就是许三无意露出肿胀伤口,她也抬抬下巴,清者自清主动要替他包好。这伤一看就是许三不想麻烦旁人,自己胡乱包扎的。这几日了还深得厉害,一碰就破开,多无害老实的人。纪清梨上药,面前人先还忍着声音,直到她专注得弯腰靠近些,喉结上下滚动着,断续发出细微喘声。
指腹抹开药膏,再小心也会刺激到伤处,紧而窄得腰身在面前起伏。她停头顶声音便停,再动,本就松散系着的衣袍再喘两下就要散开,很快到难以忽视的地步。
分神中下手稍重了,他哈了声弓身,不受控地低下头来。小臂青筋蓦地在纪清梨面前绷紧,吐息打在她手背颈后,一圈圈颤出湿意。“是我下手重了?”
纪清梨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许三弯腰得快把她含进怀里。发颤难忍的呼吸落到耳侧,似兴奋又似痛楚,腰腹还在为疼痛余韵起伏,连同那张脸都晃在她面前,要把她也颠起来似的。……无事,继续。"声音抑得好低,喘息也都沙哑,他的疼痛也好,忍耐也好,全看她这只手怎么把控,指尖怎么拨动。好像……控\身寸。
这也是她那时躲在角落看见的东西,当时一知半解,没想到竞在这里明白它的意思,纪清梨神色空白停在那。
清者自清,她没干什么,可不是故意作弄人。再说他这是疼又不是爽,这不一样,纪清梨要把手收回去,许三却先一步挡住了退路。
他侧脸隐在阴影里,只见衣袍敞开,喉结连向锁骨的线条挂着汗。仿佛也看过那册子般,精准抓住掌控进度的手,往伤口处放:“你来。”“已经快好了,我下手没轻没重的,还是算了。”“这条命既是你救,"许三声音轻且低,阴阴如鬼,从不谈避嫌没有羞耻感更好似没有道德,盼着她多玩,“你要如何,都随你。”就算是救命恩人,应该是这般任索任求的样子么。呼吸烧到手背上,纪清梨起了身鸡皮疙瘩,委婉劝他:“我救你不为什么,你不必如此总想着回报我。”
“真要回报,你等下把你仇家相关的事说给我听就够了。”许三说好,头又转过来。
纪清梨这才注意到他锁骨之下,薄肌还有别的线条,不是想象中的瘦弱书生,就是要单手端小孩一般端起她,也很轻松。“仇家是因为祖父辈的纠葛,姑娘要知我定知无不言,只是到现在,还没问该如何称呼你。”
纪清梨搪塞:“我单名一个梨字。”
对她的身份,纪清梨斟酌一二,怕许三是不是误会什么。他应该是和沈怀序不一样的人,像那种毛发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