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有些张口结舌,倒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看着她。谢容与却悠悠起身,慢慢走到沈思雁面前,伸手,却拿出了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沈思雁的婢女在她身后看到后,吓得脸色发白,连庄衡也惊了惊。虽然这待遇自己之前也有过。
沈思雁抖了抖,声音像是在风中飘动,“谢侍郎……“它尝过很多人的血,若你做不到你方才说的,我不介意多你一个人的,明白了么?”
她点头。
他放下匕首道:“茶也喝了,话也说了,我便不多留沈小姐了,带着琴回去吧。”
她应了声,婢女抱起毁了的琴,她对着谢容与行礼,这才带着婢女离开。庄衡噌地站了起来,“那我是不是也该走了。”“坐下。”
她又噌地坐下了。
“事情办完了,你走得倒是快,有时候我还真是不知如何说你,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庄衡悄悄瞥了眼小几上放的那把匕首,心有余悸,生怕这把匕首再落到她脖颈上,那便不大妙了。
谢容与指了指阴沉沉的天和如注的暴雨,“这真是骤雨倾盆,你走不掉了,不如在此处避雨好了。”
她咬唇,“方才来时根本没有落雨,也无需避雨的。”“那可如何是好呢,天公不作美,你得去怨天公。我给你一处避雨,你不该感谢我么?”
说罢,他起身,对着身旁的婢女道:“去正堂。”庄衡看着他离开,想着自己在此处坐着也甚是无趣。这雨势极大,确实走不掉,只能很没骨气地跟了上去,悄悄去了正堂。正堂里点了香,水汽和香气同样氤氲着,显得有些缥缈虚无,却能让人心静。
谢容与坐下,看到庄衡也来了,不觉发笑,“你不是要走么?”“我也走不掉,只能勉为其难地来这儿了。”谢容与忽然发现,庄衡同自己待久了,耳濡目染地也学了他很多。譬如此刻,如果两个人对调,他也绝对会说出这番话,而在此之前的庄蒋,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
不知道为何,庄衡潜移默化地在某些方面开始像他的这一点,让他很愉悦,很兴。
兴许只要在她身上留下一些自己的印记便会让他满足。不过他无意改变庄薪的本质,她就是一个单纯善良又执拗的小姑娘,从最开始吸引他的也就是这一点,若是同他一样,那便没什么趣儿了。他感兴趣的一直是她这个人,所有的行为也只与她这个人相干。庄衡在他面前坐下,很顺利地抢走了他刚烹的第一盏茶,并且喝得津津有味。
她此刻好像对他没有那样排斥和冷淡了,谢容与敏锐地察觉到。“谢侍郎,素梅如何了?”
他蹙眉,“你不是问过我了?你还真是关心。不过她帮了我大忙,国公府那边压根不知情。所以只要你管住嘴,不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她和她的妹妹都能够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我自然是不会说的。”
“庄菊,我倒是一直很担心,若是真到了那一日,需要你在这几方做出扶择,恐怕你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都供出去。”“谢侍郎你放心,鉴于我们的关系,我还不至于这么做。”谢容与玩味道:“我们的关系?我倒是很好奇,我们是什么关系?”庄衡憋了半响,心想,怎么忆柳问完,你也来问,脑中停滞了片刻,最终口不择言道:“你要听真话吗?那我便直说了,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暗通款曲的关系吗?毕竞你是我日后的兄长。但这关系到底上不得台面,所以你只能算是……偏房。”
那正房应当是……谢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