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章 方逢时的委屈  错觉与茄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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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从此名正言顺地驾临六部六科,权柄之盛,前所未有。

他们这些尚书们,哪个不是心潮起伏,心思复杂如麻?

可谁又敢、谁又能在此刻流露半分不悦?

大局已定,木已成舟。

何况,队伍里不乏翰林出身之人,或许心中还隐隐存着一丝“与有荣焉”的窃喜,盼着将来自己入阁,也能尝尝这“一人之下”的滋味。

但方逢时没有那样的奢望。

他不是词臣,是从知县任上,一步一个脚印,摸爬滚打上来的实干派。

非翰林不得入阁。

内阁早已注定与他无缘。

他早已经认命,也习惯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兢兢业业。

可万万没想到,那看似礼节性的道贺,竟成了屈辱的开端。

张居正脸上挂着那惯有的、深不可测的微笑,亲切地拉住了他和礼部尚书潘晟,说是要去直房私下谈谈国事。

但万万没想到,去祝贺张居正之后,张居正便拉着他和礼部尚书潘晟一起去了直房谈所谓的国事。

当时他便有不好的预感,他们这些尚书齐聚文渊阁,本就是想趁此机会,与新任首相探探口风,划清权责界限,达成新的默契。

他几乎想当场质问,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张居正刚刚登顶,权势熏天,自己怎能在这时拂了他的面子?

或许.....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

也许张居正只是想更深入地听听他们几个老臣的意见?

然而,现实无情地击碎了他的侥幸。张居正果然不是要听意见,而是要夺权。

“兵部职方司?呵,兵部没了它还是兵部吗?”

方逢时只觉得极其可笑,当场反问过去,但不成想,张居正保持沉默,潘晟却在一边为张居正开脱起来。

说什么我等俱老矣,能少操劳一番也是好事,太岳果然体贴之类的狗屁话。

“好事?!”方逢时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胡须都根根倒竖,恨不得将那狗屁话塞回潘晟的嘴里。

可他偏偏发作不得。

因为张居正同样“体恤”了礼部,要求他们让出行人司、四夷馆等部门,那几乎等于交出了大明朝的外交权。

潘晟,这个老狐狸,割让的肉比他还多,却偏偏做出一副“圣恩浩荡,臣感激涕零”的模样,堵得方逢时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几乎要炸开。

可潘晟的话语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全天下谁不知道潘晟是张居正的座师?

满朝谁不知潘晟是张居正最忠心的党羽??

方逢时气疯了,枉他这些年支持张居正,为了新政推行,节省开支,他还苦心裁撤军费。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方逢时在心中狂吼,“我必上奏天子!弹劾你张居正狂妄自大,一朝得势便擅权专断,目无朝廷法度,侵夺我兵部职权!”

他想不通。

他是真的想不通。

自己这些年,为了支持张居正推行新政,为了那所谓的“节省开支”,他这个兵部尚书,忍着多少同僚的白眼和军队的怨言,费尽心血,一笔一笔地核算账册,精打细算地裁撤军费。

他背负了多少骂名,承担了多少压力?

到头来,换来的就是这个?

这就是他方逢时呕心沥血辅佐的回报!

职方司若失,他方逢时还有何面目在兵部立足?

兵部的同僚后辈,将如何看待他这个将兵部权力拱手让人的尚书?

“不行!绝不能退!”方逢时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却让他更加清醒。

这不仅仅是部门权力的得失,这关乎他的声誉,他的整个政治生命。

他可以老去,可以致仕,但他绝不能在这样的羞辱下,被人逼退,落得个威信扫地、身败名裂的下场!

就在他心头怒火与悲凉交织,翻腾不休之际,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宫里的宦官来了。

“大司马,皇上召见。”

如同久旱逢甘霖,方逢时从未觉得宦官的嗓音如此好听,他猛地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腰背,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他迫不及待地整理了一下衣冠,迈着官场上惯有的小碎步,急急跟上宦官。

通往乾清宫的丹陛近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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