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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也习惯了身旁有这样一个清瘦少年陪伴,像影子一样不离她左右。“尊上,这是古楼子,羊肉馅儿的,您要不要尝尝?"他捧着刚出炉的一碟胡饼凑到她面前,热切地望着她,“这是我按西域方子烤的,您昨日不是说想换换口味吗?”

她有些嫌弃地拈起一块饼:“这玩意儿能吃?”“当然啦,很好吃呢,您尝尝嘛!"少年晶亮的眼眸直直盯着她,她实在不忍拂了这大病初愈的孩子好意,只好强忍着指尖油腻将那胡饼塞进嘴里。“好吃吗?”

“….还不错。"她吃完一块,少年又立刻适时递上帕子,让她擦拭指尖,“你这手艺从哪儿学的?”

“从前在家中,爹爹教的。“他笑笑,又递来一块,“尊上还要吗?”这回直接送到了她嘴边。她似乎能感觉到少年温热的食指,小心翼翼地托着那块冒着热气的古楼子,生怕她拒绝一般。她怕再烫着他的手,只得顺着咬了一口,含混道:…好吃。”

那少年笑了。笑意先是在眸中亮起,继而漫过微抿的唇线,像是初春薄冰下的溪水,清冽里透出融融暖意。

“尊上喜欢,在下以后日日做给尊上吃,"他展颜笑道,“我还会做好多好多吃食呢!”

然而他们相遇的时间太短,于她孑然独行的漫长永夜不过是弹指一瞬。她甚至已经记不得那少年亲手捧来的古楼子是什么滋味,与荆云涧在集市上买来的古楼子相比,是咸是甜,是浓是淡,她都记不清了。或许,从前她觉得那样美味的古楼子,不过是少年掌心温度熨烫出的幻觉。……在想什么?”

重妩猛地回过神来,见长桌那端的白衣青年凝望着自己。晨光穿过雕花窗棂,在他低垂的睫羽下投出颤动的阴影,仿佛藏了千言万语。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想要报复的心理。于是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微笑地吐出两个字:“故人。”

闻言,荆云涧身形一僵,沉默了许久,久到重妩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才缓缓道:“是你那位亡夫吗?”

还真是。重妩自嘲地扬了扬唇。那个被她亲手挫骨扬灰的少年,她与他终究拜过天地、行过祭天礼,倒也算名正言顺的亡夫。当初她为拜入逍遥宗捏造身世,灵机一动加上这个“亡夫”设定,不过是为自己编造的凄惨人生再添一笔真实色彩。谁料当初随口扯的谎言,此刻却像根倒刺扎在喉间。

她淡淡道:“是啊。”

又是一阵难耐的沉默。良久,荆云涧道:“节哀。”重妩没说话,拈起一枚糖渍梅子丢进口中,起身道:“我吃完了,师兄请自便。”

“等等!”

重妩回头,见荆云涧紧攥着衣袖,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慢慢地道:“今夜是花灯节,人间有一习俗,若在莲花灯上写上心愿,花灯会沿着忘川漂向归墟,故去之人的魂灵便能听见。”

她挑起一边眉:“所以?”

“所以,你若实在思念那位郎君,“他无比艰难地一字一句道,“不如今夜,便为他放一盏莲花灯,将心中夙愿说与他……”“师兄,我早就不信这些东西了,"重妩打断他,温声道,“斯人已去,要往前看,不是吗?”

听了这话,荆云涧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沉郁更甚,他缓缓松开攥紧的衣袖,重复道:“是啊……斯人已去。”

好在斯人已去。可惜斯人已去。

暮色四合,长街渐次亮起暖黄灯笼。殷穆攥着袖中花环,频频望向楼梯口。眼见着重妩提着裙裾从台阶上蹦下来,他立刻蹿过去低声道:“我这边安排好了,你想好一会儿怎么拦住师姐了么?”重妩冲他眨眨眼,从腰间摸出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晃了晃:“放心!”她仔仔细细地将殷穆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见他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曩发高束成马尾,卷云纹束额压着鬓角碎发,浅铜色肌肤衬得眉目愈发明烈,一袭碧色劲装裹住挺拔身量,行止间袍角翻飞如竹影摇曳。重妩吹了个口哨:“师兄,不错嘛!”

“真的可以吗?"殷穆神情紧张地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和我平时比如何?有没有更帅一点?”

“帅呆了!“重妩捧场地拍了拍手,“就是你别这么紧绷着嘛,来,笑一笑一一”

殷穆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无比僵硬的弧度。重妩立刻抬起一只手止住他:“算了,你还是别笑了。”

他二人笑闹间,其余三人也从楼梯上下来。苏妙弋甫一望见殷穆,便微笑道:“阿穆今日真好看。”

“是这身装束好看,还是我好看?“殷穆耳尖瞬间烧红,跑到苏妙弋身边,乞怜般盯着她,被芙瑶骂了一句:“呸!你也不害臊!”“自然是阿穆好看,这身衣裳也好看。"苏妙弋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见殷穆眼神倏亮,道,“走罢,一会儿游街就开始了。我还不知南溟洲是如何庆祝花灯节的呢。”

长街迢迢,明灯如昼。

南溟洲的夜色被花灯染成流霞。沿河长街上,赤鲤灯在檐角摇头摆尾,莲花灯顺水飘摇如星子坠河,糖画摊子飘来焦甜的香气,混着人群笑闹声漫过青石板路。

长街流光溢彩,重妩咬着糖画挤在人群中。殷穆顶着满头彩纸从摊贩堆里挤出来,愁眉苦脸地献上排了半天队才得来的一小碗杏仁酪,嘟囔道:“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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