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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之下,皱着眉呢喃:“若是淹死在池塘里,怎么会这么多日才被发现一一”

仵作道:“这也有可能,尸体溺死,通常会沉入水底,几天之后腐败气胀才会上浮出水面。”

九鲤摇了摇头,“不会,那池塘我们常去逛,水深不及半丈,即便沉在水底也能看见。”

叙白点点头,“我看是凶手在别处将慧心杀害,于昨夜移尸到门前的荷塘里。”旋即到门前吩咐一个衙役,“你往大觉寺去问一问,慧心有没有到过寺中。”这大觉寺就在上元县,此去不过半日即到,据净真说,青莲寺与大觉寺常有往来,从前凡有此等大会,都是慧心一人前往,路她早已走熟了,若她未曾到过大觉寺,就该是出门那日便惨遭毒手。

底下尼姑将庾祺也算在内,一看已是四条人命,不免人心惶惶,哭的哭怕的怕,唧唧哝哝的声音和这股恶臭连成一片,蓦地使人像掉在个腐肉坑里。叙白耐不住,领着九鲤走出房来,驱散了众人,命净真等人赶紧将尸体焚烧了,免得惹起瘟疫,一面又暗暗吩咐张达去告诉庾祺一声。按说张达骑马奔至琉璃街上,天已擦黑,前头铺子早关了门,便走到巷子里来敲打仪门。彼时庾祺正在房中与丰桥算近日的账,一听外头仪门响得格外急,以为是九鲤在青莲寺出了什么事,忙与丰桥誓至前院来。雨青刚开了门,但见张达匆匆走来,庾祺迫不及待,迎上前问:“可是鱼儿和老太太在寺里有什么事?”

张达连忙摇手,“不是老太太和鱼儿姑娘,是青莲寺外的荷塘里又捞起一具尸体,是慧心的。”

庾祺面色缓和下去,引他往里头走,一面吩咐雨青上茶。进到房内,张达一气将仵作验尸的情形说毕,及至雨青端茶进来,一摸是冷萃的茶,便急吼吼一碗饮尽,方摸出帕子擦汗。

庾祺誓案出来,反剪着一条胳膊向窗外攒眉,“了意,慈莲,慧心一-凶手到底同她们有什么关系?”

“限下咱们只知道凶手是个年轻官人,别的一概不知。青莲寺的香常客里头虽有几个年轻公子,可我细问过寺内别的姑子,都说没见和这几个死者有什么私下往来。”

庾祺望着那轮云翳半遮的月钩,“兴许底下那些小尼姑根本不知上情,青莲寺做这等勾当,最怕人多嘴杂,净真等人肯定是要隐秘行事,要问这几个老的,也问不出什么实情来,眼下还得先揭穿她们的罪行,收监起来再问。”张达点头,“齐大人也是这意思。”

庾祺忽然低下头看他,“对了,你在青莲寺有没有看见那个妙华?”“这倒没有,下晌我到了青莲寺就问过,小尼姑们都只当妙华此时仍在六合县挂单,我看那几个老尼姑八成清楚妙华是离寺堕胎去了,或者妙华离寺根本就是她们安排的,也应该知道她暂住在狮子桥旁,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庾祺默了半响道:“你仍回青莲寺去,替我看护好鱼儿。”寺内虽有叙白在,不过张达到底是习武之人,比常人警觉些,张达只得快马加鞭转回寺中。

寺门刚阖上,听见又有人敲门,把守的衙役一看原来是净真等人亦带着一班尼姑由后山焚烧完慧心的尸体回来。

乱忙一阵,时近二更,又是夜雨微茫,净真与觉明觉光打着灯笼归至房内,未几静月便端了三人的晚饭来,净真斜眼见她哭得两眼通红,益发惹人怜爱的模样,心里未有半点悲伤,反而打算起将来如何靠她和九鲤更将青莲寺发扬大之大计。

便趁势问起九鲤和老太太,静月回说:“已将她们祖孙二人安置在先时庾先生住的那间客房里了,她们收起了庾先生留下的那些东西,说明日一早就回家去。”

那觉明念着佛道:“庾先生这一死,还不知她祖孙二人如何伤心呢,往后的日子也不知如何过。”

觉光长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又能有什么长法?庾家又没子嗣,纵有份家业也无人可继。”

觉明睁开眼,和她二人疑惑道,“我前些时就见那庾先生印堂发黑,像是惹了煞星,只是不好说。此刻看来,不但像他惹了煞星,连我青莲寺也像是撞克了,否则怎么会连着出这些凶事?我听说那位九鲤姑娘年幼便死了爹娘,莫不是一语未了,净真念着佛打断,“此话不可胡说。”觉光接嘴道:“这倒不是胡话,近来我寺厄事连连,我夜里掐算,正是与煞星撞克的缘故。细算起,自打那位小施主来了本寺,先是了意,后是慈莲,眼下又是慧心,怎会如此凑巧?”

静月在旁听她三人说了半日,暗觉有理,本来寺里一向好端端的,的确是自从九鲤来了才开始犯凶。思及此,她便要转身开门而去,“我现下就去将那庾九鲤赶走!”

“站住!"净真呵她回来,脸上慈悲,口里义正,“我佛一向替人渡厄解难,何况地藏菩萨曾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遇到此等凶星,不说度她与她家人浩劫,反而赶她?你这两个月的佛法竞是白学了。”那觉明觉光两个忙附和,“阿弥陀佛,住持这话才是正话,我佛慈悲,化她入佛门,在菩萨跟前修行几年,自能解煞。”一听要九鲤剃了头当尼姑,静月心下却又不忍落,好好的一位娇娇小姐,在家本有享不尽的清福,何苦来这地方过清苦日子?一时又反替九鲤不值唏嘘起来。1

次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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