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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来同静月理论。静月照样坐在灶下摘她的菜看她的火,一眼不看她。

陈三奶奶走到灶前揭了锅盖道:“你这里分明生了火烧了水,替我煮碗面能费你多少事?这寺又不是你家开的,你心疼什么?就算是你家开的,我又不是没给够香油钱!你麻利点替我做了这碗面,我另还有赏钱给你呢。”静月坐在灶后冷笑,“我生火烧水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为你预备的,半夜三更的谁有空替你和面押面的,又不是在你家里,你有钱你就到外头买去,我不稀罕你那几个糟钱。”

陈三奶奶咣当一声掷下锅盖,“我听说你是新来的?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仗着长得比别人标志,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告诉你,日后有你的苦头吃!”说着气急败坏走了,静月这时候才抬起额头,对着空空的灶前嗤笑一声。此刻回想起来,谁知道那陈三奶奶有没有趁揭开锅盖的工夫往锅里放些什么?静月当即便抹了眼泪往人堆外头挤,“我去拉她来,我倒要问问她是为什么!就算别人有哪里不周到,慈莲师姐这些日子只在屋里养病,连见也未曾见过她,何谈得罪她的地方,她为什么要害她?!”叙白忙朝张达使眼色,张达一把拽她回来,自己去了。先时众尼姑皆因憎妒静月得住持偏护,只议论是她毒害慈莲,眼下听了她的话,又因更厌那陈三奶奶,又觉陈三奶奶的嫌疑更大,纷纷都认准是她下的毒,有说她原就心肠歹毒的,有说她到寺里来祈福是假,包藏祸心是真,一时众说纷纭,倒都有些合情合理。

净真却扭头轻呵众人,“出家人不可胡言乱语,没有证据不可随便冤枉人,那位陈三奶奶脾气虽差,可与慈莲无冤无仇,平白害她做什么?"旋即又问静月,"昨晚除陈三奶奶和她的丫头去过厨房外,可有别人去过?”静月哭着摇头,“那时候大家都睡了,再没人去过,我把粥煮好端去给慈莲师姐,也到妙华的房里睡觉去了。”

“你可曾亲眼见她吃下?”

“那时粥还烫着,我搁在了桌上,叫她放凉些再吃,她答应了,先没动就叫我去睡。”

净真因问叙白,“齐大人,会不会不是粥里有毒,是茶水什么的有毒?”叙白还在思忖,庾祺先沉声道:“不会,这屋里没有新瀹的茶,只有那茶壶中有半壶茶水,方才静月不是说昨晚她也吃过那壶里的茶么。”静月忙点头,“对的,再说半夜三更的,就算慈莲师姐想吃新茶也没人替她烧啊,即便有人,厨房的门我锁上了,钥匙只有我和厨下管烧饭的几个人有,总有人要来问我们拿钥匙才是啊。”

管烧饭的几个小尼姑也皆说没有,

庾祺将空碗搁在床头小几上,“只有这粥,住持若不信,抓只老鼠来添一添这碗里的残羹就见分晓了。”

净真听说他是个神医,自然再没了疑虑,只哀哀戚戚道:“小徒慈莲的性情是寺中最温柔和顺的,从没有对谁说过半句重话,别说她没见过陈三奶奶,即便见着了,她也断不会和那位施主起什么冲突。”九鲤也想,那陈三奶奶的确是个爱挑事的人,可就算再爱寻衅滋事,总不至于坏到这份上,再说她好容易从个小妾扶了正妻之位,再嚣张也当以前程为重,怎会想到去杀人?她欲和庾祺说些什么,却见庾祺只顾围着浴桶慢慢打转,便也沉下眼皮看那浴桶。

杜仲虽还未见过此人,但昨日听九鲤和张达说过,知道此人难缠,和叙白悄悄道:“会不会那陈三奶奶以为昨夜这静月是在给她自己煮吃的,没想过那锅里的粥其实是煮给慈莲师父的,因此才阴差阳错错害了人?”叙白蹙眉沉默着,走到庾祺身旁来,“先生觉得此案和了意一案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

庾祺冷瞥他一眼不答话,反剪起手来,“齐大人以为呢?”叙白讪笑道:“我总觉两案有些相似之处,却一时说不清相似在何处。”九鲤走到二人面前,悄声道:“是水。”

庾祺隐隐笑了一笑,叙白却拧着眉问:“你说什么?”“我说两案的相似之处是水。"九鲤望着浴桶里慈莲赤.裸的身体,渐渐凝起眉来,“了意被凶手剥去衣裳特地塞在那沟渠的大石板底下,咱们都以为她是为了藏尸,现在才明白,凶手的目的并不是隐藏尸体,是特意想将尸体浸在水里。慈莲的尸体是泡在浴桶里,可方才静月说,她昨夜进门的时候问慈莲为何还不睡,慈莲回她洗了澡反而洗得人精神了,一时睡不着。慈莲明明已经洗完了澡,还穿着衣裳与静月说了一会话,怎么人又在浴桶里?可见她是死后被凶手脱了衣裳放回她先前洗澡的浴桶里。”

叙白刚恍然大悟,庾祺便指着床上的几件衣裳道:“凶手杀人的手法虽有不同,可处理尸体的手段是一样,显然是怀着同一个杀人动机。且这次凶手更冷静,手法也更精进了些,死者的衣裳他没有乱丢,反而叠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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