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了。再次抬眼,阿七忽然就突兀地凑了上来,捧着元鹿的脸吻了上去,嘴唇相蹭的温热和柔软传递来的瞬间,他在颤抖。
这是一个有点点强硬的吻。阿七用的不是交吻的技巧,而是兽类捕猎一般啃噬的、吞咽的技巧。
元鹿坐在他腿上,被阿七牢牢按着后腰,暗卫仰起脸,迷乱而虔诚。他的喉结在元鹿掌心滚动个不停。
“怎么啦?”
元鹿没有问出来,她似乎有点明白又不太明白,她能感受到阿七的不安、忧虑和焦躁,许多许多未能说出的话语,甚至是祈求。但元鹿的稳定安抚了阿七的情绪,让他停止后,深深埋在她的肩膀和胸口,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她轻轻顺着阿七脑后的头发,为自己一时手重在他脖子上掐出了红痕。然后元鹿跳下来开始玩毽子了。
她踢了几下,发挥得还不错,心里得意地想挑战更高段位,一时没看好准头,踢到了坐着的阿七怀里。元鹿双手拢起来放在嘴边一-“传过来!”阿七用手把毽子传了回去。元鹿又踢回来,这样一来一回,重复数次后,她才停下,有点气喘,笑了出来。
元鹿走过来,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汗,说:
“你们有武功的人踢毽子一定也很作弊吧一一阿七你平时训练的时候会做什么?″
总之肯定不是踢毽子了。但是元鹿回忆起来,在冷宫的时候自己也举办过踢毽子大赛,还逼着刘元恭报名,那时候他还拿了个第三,总共四个人参加。刘元恭的协调性好像有点差,这算不算病娇男主的弱点?但这个弱点能用来干什么呢,趁他踢毽子的时候给他一刀吗?元鹿被自己不着边际的联想逗笑了,导致她没听到阿七的回答。元鹿抬起眼睛,睫毛忽闪,她突然说:“你能叫我一声主人'吗?”元鹿对阿七的生活感到好奇,但并不是出于关心,只是她对游戏中暗卫这种生物的好奇,她的询问性质要说的话更接近田野调查……?阿七看她,元鹿脸上是兴致勃勃的神色。
“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效忠一个人呢?很难想象那是什么感觉诶不管了我想听!阿七!”
此时的回忆会成为阿七心口的疮疤吧。
但阿七停顿了一会,对元鹿垂下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物件那样,沙哑道:“主人。”
元鹿的心跳了一下,随即笑出声。
他真的陪她玩角色扮演游戏,这件事好不符合阿七的性格但是细想又很“阿七”。
元鹿抬起阿七的下巴,故意道:“小小暗卫,还不听话从了我,以身相许?”
阿七深深凝望着她,说:“属下已有心上人。”哇,第一次听见他表白诶。
元鹿奖励性地亲了一下他的唇,又说:“你也没躲开,看起来也不是很坚定呀?是不是还想着攀高枝?”
阿七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不发出任何声音,像个没有生命的石头。但现在他在元鹿面前,呼吸有声音、睫毛颤抖有声音、胸膛起伏的声音……石头忽然活了起来,追随着元鹿的一颦一笑。
他在元鹿的逼问之下露出了无措投降的眼神,说:“若是你想要……我就从。”
元鹿得寸进尺,圈着青年的脖子:“不许从,你眼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阿七是我的。”
“听见没?”
“嗯。”
“说什么呢听不懂。”
阿七动动嘴唇,重复了一遍:“我是你的。”他眼里只有她。
所以,她可不可以多注视着他?
可不可以…只注视他?
元鹿的睫毛扫在他脸上,痒意抵不过阵阵酸痛,胸口的滞涩隐约,却实实在在,一直存在。
阿七的鼻子很灵,眼睛很敏锐,他看得到,听得到。元鹿每一次心不在焉,每一次话语中的细微停顿,都如同一场不会停的雨,砸在阿七心中。
元鹿揉了一下眼睛,感到有细微的刺痛和痒,她眯起眼睛:“好像有睫毛落在眼睛里了……阿七帮我吹一下。”
阿七依言照做,轻柔得如同叶片挠过一样的气流拂过。元鹿转动眼球拼命眨眼,一边感慨这种细节也有的游戏未免太过真实。等终于眼泪冲掉了那根睫毛,她的视野重新清晰,却被吓了一跳。
阿七的眼睛……为什么也是红的?
他眼睛里也进了睫毛吗?
元鹿不解。
在很久很久之后,阿七仍然会想起和主人的第三次会面。那几个时辰的细节本该深刻而清晰,却在自我保护的本能里逐渐磨洗掉了大部分,只剩下了痛彻心扉的感受。
唯有在漫漫长夜的梦里,那些似真非真的瞬间会用别的方式再次回到阿七身边,带着那张熟悉得令人发烫的面庞。
有时候阿七宁愿自己不记得,又有时候他痛恨自己为什么忘记。主人戏弄的态度从她轻慢莫测的条件中可以看出,前两次表达出对阿七身体的兴趣几乎不加掩饰,但却不至于毫无拒绝的余地。就像是虎豹玩弄着爪子上的猎物,留出挣扎的余地,不知什么时候会咬下最后的獠牙。阿七捕猎过,也在野外遇见过虎豹。他知道猎物死前的恐惧的模样,最后一口施加于致命的脊椎,猎物会清晰地听到自己脊骨断裂的声音,失去求生的力气。
第一次是观赏,第二次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