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使用。
柳鹿把阿七捡回来,给他请了好人家的郎中,用了寻常的药材,睡着安稳的床铺。她做这些不管是为了什么,就算别有所图,阿七也想不到她到底图什么阿七一无所有,或许很快就会这样一无所有的死去。他短暂的人生从来没有被晒过这样多的阳光,尽管阿七身处照不到的暗影里,只是远远望着那个充斥着阳光的院落,都仿佛已经被温度刺到了身上。阿七能分辨出柳鹿每一个谎言,但他还是看着自己停下了划开界限的脚步。阿七清楚主家的手段严明,自己又身为暗卫首领需要以身作则,就算真的回去保住命都难。
他没有拖延,尽快复命他一天都没有耽搁。就在他能看到的第一天,阿七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只是,多停留了片刻。
阿七还欠柳鹿一个承诺。
其实她的恩情,不止三件事都可以的。她还是太善良。元鹿走进后院,怀里的妙妙挣扎了一下,元鹿没搂住就让她跑掉了。顺着妙妙跑走的方向,元鹿追了两步,抬头对上了一对定定看着的眸。元鹿走过去,忽然意识到不对:
“诶,你眼睛好了?”
阿七轻轻点了点头。
好啊,不愧我每天辛苦往中药里加解药。
元鹿笑开,又凑近了几步,几乎是挨到了阿七坐着的窗棂前,两人隔着一道被推开的木窗说话。
阿七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
刘海有一侧有点松松的,头发挽的果真是妇人髻,插着钗却还是有些毛茸茸的碎发围在颈旁。她面色有点苍白,有些先天不足的病容,唇色略淡,嘴角的笑意像是梦中的雨声,影绰而叫人难以忘记。“那你还记不记得…“元鹿话说了一半不说了,手伸出去,轻易就碰到了阿七的面具。
阿七那种愈发尖锐的感官全部拉响警报,几乎汗毛乍起。他没有动,仍然望着元鹿,看着她的脸。
她苍白纤瘦的手指隔着面具触碰着阿七,没有任何肌肤上的接触,却让他的脸在面具下,跟随手指的路径产生了一模一样实质的痒。痒,热。
阿七的眼睛承受不住此时的阳光,他眨了眨眼,眼神依旧不转动一丝一毫。他想记住她的脸。
元鹿的手停下了。
“阿七。"她轻声唤道。
阿七领悟了她的意思,或者说命令。
他犹豫地、缓慢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面具的另一侧。阿七摘下了成人后几乎伴他每时每刻的面具。他垂下睫毛,又颤抖着抬起,对上元鹿睁大的眼睛。元鹿“诶"了一声。
“原来你长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