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她是不知道现在要怎么面对梁叙,可在听到梁叙说完那句话时,她又侧耳,想听梁叙要说什么,可梁叙也沉默了。她心中也空落落的一片。
似乎从小就是这样。江兰时总是习惯将对她示好的人一遍又一遍地推开,直到完完全全地确定了那个人的心意,她肯小心翼翼地去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剥掉自己所有的外壳。
可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剥下她身上的最后一层外壳。进入她内心程度最深的梁叙,也没有。
她的心里很乱,但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再问梁叙。但慢慢的,一阵浅淡的倦意朝她袭来。
江兰时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连日积攒了太多的困意,还是因为身后传来的莫名的安心感。
次日她再次睁开眼时,翻了个身,梁叙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昨夜睡过的地方整整齐齐,床单上没有一丝褶皱,整条被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全数裹在了她自己身上。
江兰时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顺手拿起手机看时间,却看见了导师发来的微信消息。
点开微信的时候,她扫了眼被自己挂在置顶的那个对话框,灰色的日期停留在一周前,心脏抽疼了下。
有点机械地点开导师发来的消息时,江兰时愣住了。“兰时,恭喜你!我在中科院的师兄昨天来宁城开会,来过我们实验室后和我说,他在去年时就留意到你在《Nature》上发的那篇文章了,根据内幕消息,今年的中国化学会自科奖你已经被提名了。”她紧张地攥着手机,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即使这个奖最后并没有落在她头上,但能在这个年龄,被提名,已经是她莫大的荣幸了。
江兰时颤抖着指尖,回了导师的消息:“谢谢您,这也离不开您的支持、指导和鼓励。”
而后把手机随意扣在床上。
她轻轻匀出一息。
她又想到了那个坠入深井中的梦了。
绳子就近在咫尺,她要不要去牵?
万一牵上了,那人拉到一半觉得她沉,又松开了手怎么办?她前二十五年,被抛弃了太多次,若说她知道的,有什么从来没有抛弃过她,那应该是她一直孜孜以求的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