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之事,就不必告诉太子了。告状之事,她刘芙还不稀得去做。
太子听闻,看起来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更加温和:“阿芙还是在怨我。”
刘芙连连摆手:“并未。”
这下轮到她愧疚了。
可无论如何解释,太子都是一副忧伤之色。
刘芙招架不住,终于把诗册拿了出来,咬牙说:“臣女不是心胸狭小之人,殿下若有意纳妾,也请给全刘家脸面,等大婚之后再决议吧。”
鼓足勇气说完这句话,刘芙再也待不下去,提起裙角离开。
刘芙走后,太子敛起情绪。
诗册不厚,一捏就知道里面藏有硬物。
太子将诗册打开,一眼就看到那副东珠耳坠,神色淡淡。
视线偏移,看到书页左侧诗句,太子缓缓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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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蹲在墙角,正在挠门。
她将一口气叹了又叹,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你说,刘小姐会去告御状吗?”
阿稚坐在小杌子上补衣裳,一边应道:“怎么会呢,刘小姐是全晏京出了名的诗人才女,连婢女也有世家大族的书香气。婢那会儿险些迷路,刘小姐的婢女还替婢指路呢。”
可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多了。
宋湄当时也是脑子发热,一冲动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还拉着阿稚一起去实施。
可是真得送出去之后,宋湄不禁忐忑起来,这其中变数实在太多了。
但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让她为自己努力一把。
好像老天也在帮她,让太子一夕之间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制,连胭脂盒都没空折腾。
这一招能带来的蝴蝶效应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刚才只看到刘芙进宫,也不知道她进宫能做什么。
只有一点可以推定,刘家与皇室的婚约,暂时没有因为太子一时的颓势而受到影响。
宋湄又挠了会儿门。
想到一个好主意,她猛地站起来:“阿稚,我们去程府走一趟!”
阿稚愣住:“娘子怎么突然要去程府?”
宋湄想了想:“上回程夫人救我一次,还没来得及跟她道谢。正好今天有空,我们上门拜访。”
收拾了两件礼物,宋湄就带着阿稚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不过她此行的目的不是拜访程夫人,她根本没有见过程夫人,且被救这件事根本是程化编的。
她的本意是要去见一见程化,上次程化透露了九月,那么宫中有什么异动,他应该是最先知道的才对。
到了程府后,门房进去通报。
听说是冯梦书的妻子,程夫人连忙将宋湄请到花园喝茶。
往肚子里灌了半壶水后,宋湄提起冯梦书在程府借了本书,临走前嘱托她一定要亲手交给程学士,进而顺理成章地问起程化的行踪。
谁知程夫人说:“冯娘子来得不巧,家夫接到宫中急召,刚走不久。”
宋湄这才想起程化的职业来。
程化和冯梦书都供职于翰林院,冯梦书负责修订史书,那么程化就应该负责拟旨,难怪他能提前知道消息。
刘芙前脚刚进宫,程化后脚被传召进去,那肯定是圣旨有变动了。
宋湄坐立不安,起身告辞:“若程学士回来,请将此书交给他。”
程化既然有心提点她,知道她来的消息,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只希望他回来后能尽快联系自己,最好能见面说话。
程夫人道:“冯娘子放心。”
宋湄回冯家后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黑吃晚饭也心神不宁。
食不知味地扒完饭,宋湄请退。
冯母神情冷淡,对她的请示视若无睹,自从上次两人吵架之后,就一直处于这种冷战的状态。
宋湄没有信心哄好,只能等冯梦书回来,让他想办法调和了。
回到寝房,宋湄就接到了来自程府的消息。
阿稚将书册递给宋湄:“娘子,程家的小厮把书还回来了,说娘子拿错了,书还是等阿郎回来再还罢。”
宋湄将书册翻来覆去,还是之前她送过去的那本,没有任何异样。
可是程化这个聪明人,怎么可能掐断了见面的可能,却什么表示都没有?
宋湄又仔细翻了书册,这次终于在书册目录发现了端倪——
章回处一个“五”字,被用红笔点了一个小点。
旨意……改到五月了?
苍天有眼!
宋湄双手合十,扑通跪到佛前,以前所未有的虔诚姿态拜了拜。抬头看见案上的香火,全部点燃插上去了。
整整一把。
希望太子和刘小姐赶紧订婚,赶紧结婚!祝福,锁死!
宋湄衷心地祝福这对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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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婢女们一早就在房门上挂艾草、菖蒲,意为驱瘟避疫。
阿稚和几个婢女特意准备了五色丝线,编成一股,缠在手腕上。
宋湄跟着捻线,学着编了几个。她一个,冯母一个,还有冯梦书一个,等他回来可以交给他。
接着,宋湄在阿稚的指点下,用茭白叶裹满黍米,塞入蜜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