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
蜷缩着的双腿像是回到了婴儿最脆弱的时期,却只能将被子牢牢的裹在身上,以寻求到一丝慰藉。
琥珀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只是呆愣的看着房里的某一处。一一好想死
禅院直哉每想到她一次,紧紧攥着被子的手就无法控制的抖动起来。下意识的心跳加速,连用鼻翼的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来气,必须微微张开口用嘴巴呼吸一一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侍女和好友拍累了,又得不到任何回应,大约是觉得他睡了,也就慢慢散去了。
黑暗里,直哉睁着眼睛干瞪了一整夜,胃里像有什么东西灼烧着一般,头疼欲裂,想要呕吐却又吐不出来。
直哉攥紧胸口,动了动喉结,像是想要强压下去。一一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难受到浑身都在发痛,大脑一团乱麻,明明紧紧盖着被子,却依然浑身发冷。
禅院直哉大大的睁着眼睛,瞳孔都无意识的放大起来。好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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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哉生病了,连夜被送回了禅院。
连续三天,高烧不退。
一周后,藤原收好新整理的资料就出了门。前段时间直哉一直断断续续在发烧,每次都是快好的差不多了,结果隔一天晚上又严重了起来,像是被恶灵附身了一样。作为好友藤原去过几次,明明是咒术师,理应这种普通人的小病不会有很大问题,却很严重的样子。有一次还咳出了血,随后就是持续不断的呕吐和发烧据说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叫他过去。
因为不知道该带什么资料,还是按照之前的习惯,把最近整理的早川宫野的消息拿了过去。
侍女来来往往,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的整理着院子。藤原推开门,房间内大体的布局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比之前更幽暗了一些,但空间更大了。
藤原绕过门口屏风的画。
禅院直哉盘着腿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是两杯茶,隔空腾起的热气像一缕轻烟,缓缓上移。
他的背挺的很直,虽然懈怠了一周没有训练,背部宽窄上的肌肉依然明显。藤原坐在对面的榻榻米上,双手交付资料放在桌前。直哉正端着茶杯,气色比之前好多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差别。注意到他的视线,直哉抬眸,目光正好碰撞。藤原轻咳一声,开启话题。
“这是最新收集来的消息,早川大人似乎要去冲绳,不太清楚和谁一起,但大概率不是单人。”
一张张拼接成册的资料看得很清楚,除了文字的记载之外,一旁还有标有注释的记录。从外出的时间,一直到下班的时间,以及通话记录的一些显示,每一条都记录在上。
直哉看着唯一一张标注旁的照片,蹙起眉。藤原小抿一口茶:“您的身体还好吗?”
“嗯”,直哉轻嗯了一声:“小感冒而已。”“……真的只是小感冒吗,您似乎病了有一周了。”他试探开口:“是那天在夏日祭,和早川大人的事情吗?最后还是吵架了?”
禅院直哉面色无常,一页一页百无聊赖的翻看他交来的资料。“早川大人?”
直哉掀起眼皮,语气没有多大起伏:“是谁?”藤原微愣。
“就是…早川宫野大人。”
“您…失忆了?”
资料翻到最后一页,厚重的资料本合上,发出"咚"的声响。禅院直哉轻挑起眼尾,勾起嘴角,抑扬顿挫的语气。“啊一一早川宫野啊,不就是那个外面来的私生女么?怎么,我生病和她有关?”
藤原缓缓吐了一口气,事情似乎朝奇怪的地方发展起来了。“您忘记了?是夏日祭,直哉君说要找早川大人复合,所以特意办了这场夏日祭,但是后面不知道怎么,您把她拉进巷口后,早川大人半个小时后就出去了。”
“…紧接着就下了雨,您一个人从巷口外出来的场景。”藤原看了一眼资料,又看向他:“您…现在看见这些资料没有什么感觉吗?”
禅院直哉没回答好友的话。
他再度垂眸,单手撕下那张照片,拿在手中把玩。宝石般的瞳孔在阳光下,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来,微微挑起眼尾。“原来是在一起过的关系吗?”
照片丢在藤原面前,禅院直哉站起身:“在冲绳找人杀了她。”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瞳孔却没有一丝笑意:“我说怎么看见她的照片,就恨的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