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自己的脸,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好一番漂亮话。Lancer,你这副恭敬虔诚,进退有度的风范,若是当初将你召唤出来的人不是我,一定十分讨人喜欢吧。”她的声音跟着低了下去,灰色的眸子里毫无波澜,“但是,偏偏是我……还真是令人叹息的运气(幸运E)。”【一一拥有着如此麻烦的过去,无可奉告的隐秘,还有见不得光的愿望……作为这样的御主,为什么偏偏召唤出来的是这个笨蛋?】如今反正是横竖也看不下手中的书了,倒不如放下这假惺惺的作态。艾德琳嗤笑一声,将手中未翻一页的书籍合上,又随手扔在一旁。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虽然因仍有些眩晕而不得不撑着沙发的倚靠,但开口时语气却冷淡疏离得一如往昔,
“Lancer,我已经说了,知道我的相关对你并无益处。”“一一愿望?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无聊幻想,与你要为我夺得圣杯的义务并无冲突。”
“一一过去?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如今的我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你只需要好好站在我身后就是。”
“一一能力的代价?你太谨小慎微了,魔术师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能抵达我期望的结局,过程我又支付得起,为何要放弃只属于我的力量?”“说到底……
一迭声地步步紧逼,艾德琳空洞无光的瞳眸中也燃起苍白的焰火,“Lancer,明明我不需要向你提供这些,来使你的枪尖变得更加锋利,甚至正相反一一”
那逐渐抬高的声音忽然消失了。艾德琳站在原地,手无意识地环住另一边,仿佛想要靠这样的姿势支撑住自己,好有力气将剩余的话语吐露出来。少女轻轻地说了下去:
“…那确实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甚至对我等魔术师来说只算得上平常。但里面终归藏着些与你的理想相悖的情理,就算再同你解释,也是你这样光辉的骑士无法理解之物。”
“为了我们两个人都好,不要再探究了,Lancer。如今夺得圣杯才是首要,我不想再节外生枝。”
迪卢木多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而艾德琳仿佛不愿和骑士对上目光一般,只垂着眸子,定定凝望着沙发的一角。空气静谧,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凝滞,唯有两人间那份通过魔力连接的那份微妙联系,依旧无声地存在。
最终,迪卢木多只得苦笑一声,
“主君,您……
再多的言语也在这一刻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骑士美艳的脸上挂着的表情虽是笑着的,里面却透着一丝凄凉。
虽然放弃了继续与少女拉扯,但迪卢木多却再一次毕恭毕敬地开口,“那么至少请您为我解答另一个疑惑……
艾德琳心头蓦地浮现不详的预感,忍不住皱起了眉,“什么?”
“请您告诉我一一”
“一一【封印指定】对您究竞意味着什么?”一一啊啊,先前的一切原来不过是小打小闹。如今骑士的这句简短询问,方才该算是真正的火.药!
“砰棱一一!!!”
角落里的柜子猛地撞在少女的小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迪卢木多瞳孔骤然一缩,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迈步向前,试图搀扶住艾德琳。然而少女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哪怕腿上虽然瞬间青黑了一块,艾德琳也像是毫无感觉一般,又快又狠地率先扯住了迪卢木多的手腕。其动作之急切,厂乎像是扑进了他的怀里。
一一又是那熟悉的,该死的,接踵而至的疼痛感,奔涌的血液在血管中隐隐沸腾,仿佛要连带着心心脏一同烧起来一样。尽管眼前是斑驳不清的游离黑点,已然如纱帘一般将她的视线皆数蒙起,但艾德琳依旧强撑着睁大眼睛,空洞的对眸漫无边际游走,最终锁向Lancer应该在的方位。少女的嘴唇惨白得吓人,
“一一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即便是在时钟塔,这也应该是被封锁到近乎绝迹的秘密一-凡是入局的知情者都对其缄默不言,凡是有不老实的家伙也早已被索罗尼亚和埃尔梅罗联手让其永远地“沉默"了。虽说当年相关的条件早已修改,更何况如今以她的背景此事也再无威胁,但这个禁忌的词汇艾德琳已经许久没有听起旁人提及过了。“Lancer,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问起这个一一你到底在梦里看见了什么?!艾德琳此时几乎称得上惊恐的反应已经远远超出迪卢木多的预料。来不及错愕,骑士几乎是哀求一般俯低身子伸出双臂,任由少女死死攥住,好让她稳住身形。
青年一双好看的眉头紧皱,下面的眸子涌动着痛惜的焦虑,“您……您先冷静,抱歉,我不知道一”
“回答我!!!”
“…我看到了您在花园里玩耍,之后,您的老师肯尼斯大人来拜访您和您的母亲……
骑士无法,只好讲述起他曾见过的画面,他的声音轻而低沉,小心翼翼地试图安抚明显状态不对的少女。
“我只听到了,您的母亲同那位肯尼斯大人提起……”迪卢木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
“一一提起了原本针对您的「封印指定」。”艾德琳没有动作,只能听见她幅度明显有别于通常的喘息。过了几秒,眼看着相距极近的青年不再言语,她终于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