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和萧篡这样!他不要!
接连几次,他的手都打在柔软的被褥上,他才反应过来。一一没有人。
他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萧篡根本就不在这儿,榻上只有他一个人。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燕枝松了口气,但是抱着被子,坐在榻上,按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口,却也不敢再躺下了。
他把眼睛睁得圆圆的,时刻注意着隔壁船舱,生怕自己一眨眼,萧篡就猛地冲破船壁,扑出来,按住他,撕咬他。
他害怕,害怕到忍不住发抖。
燕枝抱紧被子,把自己通红的脸颊藏进黑暗里,在心里数着萧篡的喘息声。一声,两声。
十声,二十声。
该结束了吧?萧篡该结束了吧?
他不结束,他怎么睡觉?
燕枝好几次鼓起勇气,想冲到船壁边,用力捶一下船壁,提醒萧篡停下来,别弄了。
可是他不敢。
他……他还是怕萧篡。
他可以在生气的时候,用匕首捅他,把他赶出门去。可是现在,他还不够生气,所以……
他怕招惹了萧篡,反倒把他引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篡最后低低地哼了一声,像是结束了。燕枝正准备躺下,可不知道为什么,隔壁忽然又传来萧篡下床的声音。紧跟着,就是萧篡又沉又重的脚步声。
他似乎打开了房门,走出了船舱,朝他这边走来。燕枝心中咯噔一下,直觉不妙。
萧篡不会是还没结束,要过来找他吧?
萧篡是忍不住了,要过来欺负他吗?
燕枝回过神来,忙不迭扑下床榻,想把桌案推过去,堵着门,不让萧篡进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脚步声已经消失,萧篡似乎已经站在了他的船舱门口。燕枝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
他只能从枕头底下抽出那把匕首,颤抖着握在手里。糖糕一直陪在他身边,见他起来,也跟着往前跑,叫了两声。“汪………
燕枝被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它,捂住它的嘴巴。糖糕也很乖,闭上嘴巴,安安静静地跟着他。燕枝没穿鞋,踮起赤着的双脚,带着糖糕,一步一步朝门后面走去。要是萧篡硬闯进来,他就……他就……
燕枝走到门后面,留心听着门外的动静。
只隔着一扇小小的木门,他听见萧篡粗重的呼吸声,听见萧篡用拳头砸东西的声音。
他甚至能感觉到萧篡强势霸道的气息,如同狂风一般,透过门缝,无孔不入。
燕枝从来都不相信,萧篡会听他的话,萧篡会改好。所以………
萧篡还有这样的气势,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这样的气势将燕枝牢牢缠裹,缠得他身上发软,几乎喘不过气来。门里门外一一
燕枝靠在门里,双腿都软了,只有一双手还紧紧抓着匕首。萧篡站在门外,竖起耳朵,留心听着里面的动静。倘若门扇在此时莫名消失,燕枝会倒进萧篡怀里,萧篡也会稳稳地接住燕枝。
但是没有。
门扇没有消失,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萧篡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扇。燕枝被门上震动吓得一激灵,马上站直起来。没等他平复好心绪,假装刚刚醒来,问门外是谁,萧篡便淡淡地开了口。“燕枝,早点睡。”
“唔……”燕枝恍然回过神来,“嗯?”
什么意思?萧篡这是什么意思?
“朕没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把戏,早点睡。”说完这句话,门外便再次传来萧篡的脚步声。他好像走了。
燕枝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手上力道一松,匕首就从手心里滑落。他下意识伸手要去接,手伸到一半,才恍然醒悟,这是匕首,不是其他东西!
于是他又连忙后退几步,退到一边去。
“眶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等安稳了,燕枝才把匕首捡起来,塞回刀鞘里。他重新把匕首藏会枕头底下,盖上被子,准备睡觉。萧篡不再喘息,不再发出声音。
天地之间,重归寂静。
这下子,燕枝可以安心睡觉了。
但实际上一一
萧篡一直静静地站在燕枝的船舱门外,如同一座小山,从来不曾离开。他知道燕枝没睡,也知道燕枝就躲在门里。他听见燕枝的呼吸声了,也闻到燕枝的气味了。燕枝抖成那样,不发现都难。
他原本是想推门进去,兴师问罪的,但是一想到燕枝瑟瑟发抖的模样,最后咬了咬牙,还是作罢了。
罢了,才五日而已。
他与燕枝约定的,是一个月。
才五日,是好感检测延迟也不一定。
就算……就算燕枝对他的好感度还是零,那也没关系。他还能装,他还能演。
萧篡站在燕枝门前,沉默良久,最后下定决心。继续装下去。
燕枝喜欢温柔的,他就装温柔的。
燕枝喜欢听话的,他就装听话的。
再装五日,看看情况。
要是再过五日,燕枝对他的好感度还是零,他就……他就……萧篡攥紧拳头,他就直接把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