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出现在纸巾上。
“你要我怎么回答?"他笑她,“把你的未婚夫候选人都送牢里去,只剩下我可供你挑选,是吗?”
卫娇电抽出他手里的纸巾,默默别开脸,展开轻柔的纸巾往脸上的泪痕压了压,含糊道:“你之前怎么做的,之后就怎么做呗,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们大人的世界我是不晓得的,我又有什么话语权呢,还不是你说想娶我,才能娶到我,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是我第一任未婚夫的妻子了,去他官太太了,你都没有因为要错过我而伤神吗?”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宛若难杀的菟丝子伪装白莲花。“我伤什么神,”韩敕慢慢笑道,“我们不是结婚了吗。”卫娇电掀下蒙羞的纸巾,小声道:“那你喜欢我吗?”泪水如江南烟雨渐歇,面庞残留湿润水雾。韩敕说:“当然。”
他还没到拿婚姻纯做交易这么掉价的地步,联姻这种事他最是看不上的,十年前看不上,而今亦然,又怎么可能以身入局。卫娇电看他移动身体到自己身前,没有了海风,她发带也不飘了,可怜兮兮的问:“你喜欢我什么?”
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剧烈如暴雨击船,平息后只剩眼尾飞红,延续忧伤的余韵,可这么微微一抬眼,却又月出惊澜,应了《春江花月夜》那句滟滟随波千万里。
韩敕说:“喜欢你…”
“嗯嗯。"她点点头,等待着。
韩敕凑近她,有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足够任性。"他说。
…听着哄小孩般的语气,卫娇电喉咙艰难滚动,她把纸巾盖回脸上,仰脸对天。
悲哀,她觉得韩敕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