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宽慰道:“姨娘已逝,二弟节哀。”魏明绚只得收起难过,勉强冲魏明绚笑了笑:“兄长,我没事。”但一回头,看见那座新坟时,魏明绚的眼泪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但魏明绚不知道的是,当天夜里他们回府后,辛禾的坟重新被挖开,有人将辛禾的尸身从棺材里抱出来,然后重新又将坟茔恢复成先前的模样后,便带着辛禾的尸身下山了。
山脚下,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今夜无星无月,夜空漆黑的如墨倾倒,寂静的山林里却有一点星火在向前移动。
待近了后,守在马车旁的人仔细辨认一番后,隔着车壁禀:“公子,奉墨他们来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那点星火便移到了马车旁。魏明烬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奉墨怀中的人,伸手将人接过来。池砚坐到车辕上,一扬马鞭,马便磷磷朝前行去。魏明烬揽着怀中的人,感受到她身上活人的温度时,才在心中悄然松了一囗气。
虽然辛禾在众人面前断气是服用假死药所致,且棺材里也留了气孔,不会出什么岔子。
但直到这一刻,魏明烬才觉得心定下来了。如今城门已关,魏明烬一行人并未回城,而是在城外一处庄子中落脚。待魏明烬抱着辛禾到庄子上时,已有人提灯等在那里了。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服侍过辛禾的明夏。看见魏明烬将辛禾带来后,明夏忙跟进房中,将辛禾身上的寿衣脱下后,替辛禾擦洗一番,又重新替辛禾换了一身衣裙。明夏刚做完这一切后,辛禾也悠悠醒转了。“姨娘,您醒啦。"明夏面色一喜,当即便道,“公子就在外面,婢子去请公子。”
话落,明夏就跑了出去。
辛禾躺在床上,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只觉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醒后她就来这里了。
这是哪里?!
辛禾正觉茫然时,魏明烬已撩袍在她床畔坐下,关切望着她:“可有哪里不舒服?”
“渴。"辛禾沙哑开囗。
魏明烬便倒了茶来,让辛禾倚在他身上,慢慢喂辛禾喝。直到两盏茶喝完之后,辛禾才生出了自己回到人间的真实感。她抱住魏明烬,将头埋在魏明烬怀中,身子不住发抖:“公子,妾好怕。”“怕什么。"魏明烬大掌抚着辛禾的脊背,温声音温润含笑,“我父亲的辛姨娘已经病故了,从今以后,你只是禾娘。”辛禾应了声,紧紧抱着魏明烬不放。
之后明夏备了吃食来。辛禾已有三日不曾用饭,但她却毫无胃口,只浅浅用了半碗粥就说自己饱了。
明夏进来将饭菜撤下去后,辛禾又依偎在魏明烬身身畔,不安问:“公子今夜会留在这里么?”
魏明烬颔首。
待到就寝时,魏明烬正要熄灯时,辛禾突然道:“公子,留一盏吧。”魏明烬挑眉,对上辛禾希冀的目光后,便将那盏灯留下了。夜渐渐深了,外面偶尔有风声响起。
魏明烬已经睡着了,辛禾蜷缩在他身边,睁大眼睛啃着自己的指甲。虽然先前服了假死药,但躺在棺椁中时,辛禾曾有过短暂的清醒。棺材里黑漆漆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听见了土砸在棺椁上的声音。那一瞬间,辛禾心中涌起了无限恐惧。她怕自己真的会就这样死了,她曾拼命想推开棺木,奈何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她试图开口,也发不出声音。
她躺在棺材里动弹不得,只能惊恐的听着土砸在棺椁上,一点一点将她埋在地下的声音。
虽然很快之后,她又失去了意识。
但那短暂清醒里的惊恐却像是烙进了辛禾的心底一般,此刻哪怕亮着灯她也不敢睡,她只能紧紧抱着魏明烬的的胳膊,睁着眼睛捱到天明。直到第一声鸡鸣声响起后,她才撑不住睡了过去。辛禾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到她再醒来时,身侧已没有魏明烬的身影了。日光穿透窗纸,落在屋中的桌椅上,泛出斑驳的光影。明夏听见动静从外面进来,见辛禾拥被坐在床上,忙快步过来:“姨娘您醒啦,正好公子为您请的大夫也到了。婢子服侍您梳洗用过饭后,让大夫替您熊一瞧?″
辛禾点头。
明夏便端了热水进来。辛禾自己净过面后坐在铜镜前,一面熟练的自己梳头,一面问明夏:“公子呢?”
“公子有事先回城了,说是改日再来看姨娘。”辛禾听明夏这么说,便也不再多言。
用过朝食后,那大夫被请了进来为辛禾诊脉。辛禾服用过让身体虚弱的汤药,以及假死药,是药总有三分毒。那大夫替辛禾诊过脉后,说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只需喝几副汤药调理一番就无碍了。
之后大夫开过药方就离开了,明夏去煎药,辛禾则在庄子上转悠起来。很快,她就将庄子上摸清楚了。
这庄子上除了有一户庄头负责这里的所有佃农外,就只剩下她和明夏两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