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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步出了临时医帐,便见县丞苏涟急匆匆前来。前任县令因贻误治水时机,对灾区状况隐瞒不报,已被治罪革去官职。如今的县衙官职最大的便是这位苏涟苏县丞。有前县令前车之鉴,另有朝廷派来的钦差在,他遇到任何事都不敢擅专,事无巨细来请示这位凌大人。

“凌大人,九檀村塌了一间房屋,砸伤了人。”凌晏池眉头一皱,边走边问:“有几人受伤?”九檀村。

当年正是那座村的河堤被冲断,他带人治水时,不慎落入村中的河里。苏涟答:“主人家还埋在废墟里,不明生死,外砸伤了三位百姓,这几日来医帐的那个春晖堂的女大夫也被砸伤了。”凌晏池快马赶去了九檀村。

苏涟见他策马离去,快出了一道疾影。

他连连颔首,惊叹不已。

便是他区区县丞,也不大亲临灾区,更遑论这位凌大人乃定国公世子,堂堂皇亲国戚,长安四品大员,竟有如此坦荡胸怀,一心为公、执政为民。他甚感惭愧的同时,也想刻意在这位钦差大人面前混个脸熟,招手换人,“速速备车。”

九檀村出了那等事,整个村庄灯火如昼。

妙芸家的那间房所幸没砸死人。

姜芾情急之下抱着孩子跑了出来,孩子平安无事,可她的右臂受了伤。妙芸跑出来追孩子,恰好也躲过了那几根塌下的梁木,只伤了腰背,好在无大事。围观的二位村民被砸伤了腿,经大夫医治后也无大碍。村中几间临时搭建的安置房便被用来安置伤员。一屋昏灯。

姜芾面色煞白,额头满是细密汗珠。

大夫又在为她正骨,手臂痛感加剧一分,她呼吸便骤紧一分。她知道自己的眼眶蓄着泪,可看到安置房内还躺着几个孩子,觉得自己这么大人在孩子面前哭怪害臊的。

于是极力憋回了泪。

她的右手疼得失去知觉,好像有一把锤子将她的骨头敲得粉碎。凌晏池掀了帘子进来,带进一阵暄暖的夜风。夜里刮这样沉闷的风,便寓意着还有急雨来。用砖头与油棚临时搭建起来的房四面不透风,干燥闷热,他甫一进去,借着昏黄烛光,清晰望见姜芾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一早便问了伤者情况,知晓她是为了救人,死死护着孩子,才被房梁砸伤了手臂。

此刻,她紧紧抿着唇,攥着双拳,发丝被额角的汗水浸湿。他心头莫名紧了紧,绷直了几分。

她是个女子,看她这样子,该有多疼。

那位大夫见他进来,忙起身行礼。

凌晏池道:“不必多礼,给伤者治伤要紧。”他又望向姜芾,她眉眼间俱是疲乏,就那样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姜芾因剧烈疼痛,反应稍显迟钝。

可再迟钝,听到他的声音,也知晓是他进来了。他心系百姓,据说是快马加鞭就赶来了。

此刻她医者不能自医,也算是受伤的江州百姓,他来看她,是他心中的为官义务。

可她没有力气与他客套,问一句凌大人怎么来了。她疼的不想说话,就好似没看到他一般。

大夫继续为她医治,正骨其间察觉出些不对劲,问她:“姜大夫,你这右在臂可是先前就受过伤?先前那次受伤许是就脱臼过吧?”姜芾有气无力点头:“是,先前受过伤。”这大夫就是春晖堂来的正骨大夫,整日与姜带打照面,是以听她说手臂脱臼过,甚是疑惑:“我可从没听你说过啊,半点都瞧不出来,怎会伤的那样重?"姜芾不由地抬高了视线,凌晏池月白的衣摆撞入眼帘。她又将目光下移,望着满地清瘦幽暗的光影,“三年前伤的了,那时我还没回来呢。”

凌晏池眉峰微蹙,上前两步。

他很想问她,可顾及旁人,又哽了回去。

大夫又替姜芾把破皮的肌肤包扎一番,“姜大夫,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日可能都不大方便了。”

姜芾试着动了动手指,“没事,我也不干重活,只要还能看诊,写写方子晒晒药便行。”

“姜大夫,那我先去隔壁房看看那妙芸。”姜芾想到妙芸,眼底掠过几分急切:“林大夫,你快去吧,看看她如何了,她本身就还病着。”

林大夫出去时,又给凌晏池行了个礼,对这位大人仍留在房中不做多想。毕竟这位凌大人出了名的体恤宽厚,许是看姜大夫为县衙做事,这一遭又伤得严重,特意来慰问一番。

林大夫出去后,那两个等着看病的孩子也一前一后出去了。房中灯影昏漾,只剩姜带与凌晏池。

姜芾掀下衣袖,起身便要去背药箱,她的药箱放置在桌子中央,手臂受了伤,够到绳带有些吃力。

她欲换左手去拿。

凌晏池却已阔步上前,替她稳稳捞了过来,“你伤得重,这药箱不若就让你们春晖堂的其他大夫替你背回去吧?”

其实他当年就觉得她这个人,复杂难懂,总是看不清她。就好似隔着一层什么,让他看到的朦朦胧胧,又似乎还藏着一层。她心术不正,动作颇多,却能不顾一切下水救人,遭人欺负也不说。如今亦是如此,她行医治病,散粮施粥,能知百姓疾苦,如今也是为了救人,手臂被砸脱臼。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姜芾顺着绳带从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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