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坚持要回江州,次日,他替她们两个女子找了一辆马车。清晨,天光微亮,骤雨初歇。
他目视她们上车,马车过了城郊长亭,驶入巍峨青山,彻底远离繁华的长安城。
南下的路途漫长,一路走走停停一个月,到了仲夏时节,今岁的端午是在路上过的。
路过杭州,正逢端午,姜芾带着苹儿吃了一顿杭州菜,顺便捎了几只粽子和艾草香囊上车。
路途无趣,还好有苹儿陪她说话。
她当初一个人奔波赶路,三个月才到长安,如今返程倒也不孤单。常言道世事无常,她去长安,没想到会嫁给凌晏池,嫁给他后,没想过会和离,也没想过还会回江州。
“杭州菜好吃,江州菜也好吃吗?"苹儿还在回味那碗莼菜鱼羹。姜芾笑道:“当然好吃了,等到了我就请你吃,我们医馆旁边的小饭馆滋味可好了!”
她开心心时总能让别人也开心。
苹儿觉得姜芾这一路上的笑比她在定国公府大半年的都多。六月风光,蝉鸣不绝,绿荷如伞,成群鸥鹭占满孤塘。六月的江州被湖光山色拭去几分燥热,一阵风过,舒爽宜人。一个多月,终于到了江州浔阳。
姜芾带着苹儿挎着包袱直奔医馆,她去长安时师兄去了徐州探访病例,如今也该回来了。
正午时分,医馆清冷,她在门口撞见一个人。年轻的女子眉眼温婉,在与旁人说话,她似是苏州人,难改一口温软的吴侬软语。
见到姜芾,却一改轻言缓语,讶异大喊:“念念,是你吗?!”姜芾扑过去抱她“嫂嫂,是我,我回来了!”这位是她师兄的妻子明茵,为人和蔼,待她关照有加。“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明茵笑逐颜开,朝里间大喊,“玉郎,快出来,念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