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还两说。他摸着黑带着光头刺青男到处找钱,这里一笔那里一笔凑到一万九千多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摇头表示没有了。
他不能再继续找了,再找下去只会喂大光头的贪欲,让他找出来更多,说不定等他把所有钱都翻出来了,光头会直接送他上路灭口,赖桂树在外面能混这么多年,并不是个傻的,他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果然,光头刺青男不相信只有这么刚好的一万九千多块,又把他狠揍了一顿,再拿刀在他脸上脖子上手上划拉,没一会儿功夫,赖桂树浑身都是一股温热的血腥气。
但哪怕这样,哪怕他已经痛得全身打摆子,被吓得又尿了一次,他也坚决摇头说没有了。
光头刺青男不知道信了没有,他踩着黑胶鞋把他一脚踩到地上,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半响笑了下:“行,你说没有就没有吧。”“看你还算配合,老子就给你留一条命!”赖桂树听到这句话,眼里登时散出希冀的光,鸣鸣两声表示谢谢,然而,光头刺青男下一句话却直接让他跌入地狱。“留你一条命,不过有人买你们两口子各一条腿,现在你家那口子不知道哪儿去了,就直接拿你两条腿吧,一家子一个残废差不多也够了,你和你婆娘不用太谢谢我。”
光头刺青男手里的刀轻拍了拍赖桂树的脸,露出个近乎狰狞的笑。赖桂树惊骇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后他拼命挣扎,后缩要逃离,但没有用,光头男大手一个用力便拽住了他其中一条腿,很快,他撩起他宽大的裤腿,拎着他手里的长刀对准他的腿剁了下去。
“阿!啊阿……
一霎,黑透不见光的屋子里,塞着破抹布的嘴发出含糊不清却无比惨烈的叫声。
“怎么了,常兄弟,玩得不够尽兴啊?”
三四条街外一套外面老旧里面却布置着台球厅,各类几棋牌室的房子里,常军丢掉手里的牌,捏过桌上近乎抽空的烟盒一瘸一拐往外面去了,边上一个头戴一顶皮帽,脸上一颗瘩子的男人见状,笑笑走过去他手搭去他肩和他招呼道。常军面无表情,抬手扔开了他手,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想抽却没点燃,带血丝的眼睇向王癞子,“你安排去的人靠不靠谱?”“我要的两条腿今晚到底能不能见到?”
王癞子被甩脸子也没生气,脸上还是那副没事人的笑,他也从裤袋里掏出烟盒拿了支烟,“当然。”
“啊强才刚出来不久,他家里老娘生病了等着用钱,他也着急着去南方从头开始,你给的价格好,那赖家还有钱抢,他怎么可能办不成事。”王癞子说着,手上的金属打火机一闪,点了火朝常军示意了下,“放一百二十个心,今晚,绝对能让你见着两条腿。”常军看他一眼,捏着烟递嘴里,接了他的火,吸进一口烟吐出烟雾又冷哼一声:“希望是这样,可不要像上次在姓孟的那儿一样又失了手。”“我这几天可在你这儿花了不少了,要一件事都成不了,你这赌场也别开了!”
常军说着,神色又阴翳下来。
三天。
从盘山村回来,他去过一趟医院,再去赖家找过一趟朱凤美,却遭到一番羞辱后,他就进了这赌场,在这张牌桌上赌了三天,输掉三万四千三百多块,加上买姓孟的和朱凤美赖桂树两口子各两条腿的钱,总共五万多出去了。五万多。
几乎是他这几年赚的全部。
顾若,姓孟的。
一对狗男女。
他饶不了他们!
“姓孟的那里什么时候再安排人去?”
“再拖下去,人都要走了!”
常军不满的厉声。
王癞子在听到常军那句你这赌场不用开了后,眼睛阴了一瞬,很快,他笑起来,“急什么呢,会给你办妥的。”
“我哪知道那姓孟的这么能打,安排了好几个街仔去都没得手,这事你又事先没说。”
王癞子说着,顿了顿,“说实在话,也就是常老弟你,要换个人,姓孟的这人我可不会沾。”
“我原来也只当他只是个村里的啊,谁知道不是。”“他竞然是孟广瑞的儿子。”
“我也是回去问我老子才知道孟广瑞这号人物,当年整个铁路都他管着,黑的白的都是他兄弟。”
“我听我老子说,他当年卧轨是为了保人,那人现在可不是我们这种小虾米能惹的。”
“今天那面办酒,我也按你吩咐,找人去了,你觉得是我不想动吗?不敢动啊,五子他们远远看到好两个公安局的在现场喝酒。”“一个死掉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常军嗤了一声,却没说什么,只是脸上更阴霾。这时,一个穿着黑胶鞋的刺青光头男人拎着一个大的黑色塑料袋往楼上来了,夜里黑,赌场除了赌桌上那两盏灯,别的地方都暗,但只要仔细看,还是能注意到他黑胶鞋上沾着的血浆,粗糙的手上指甲纹缝里也全是没洗干净的血渍。光头男人走上楼梯,见到王癞子和常军,立即走向了他们,“癞哥,我来结余款。”
一声余款,王癞子常军分别转向了他。
“成了?”
王癞子惊讶一声,须臾他往光头男身上扫一眼,脸色顿变,“你他娘的没换身衣裳鞋?赶紧跟老子来。”
王癞子说着,就要带着人往单独的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