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吓一吓她这动不动就往外逃的脾性。
不过,小骗子的这一身细皮嫩肉乃是穿着侍女的服饰都会不适的,他一时也拿捏不准是否真的将她打疼了。
男人默了默:"真疼了?”
盛朝盈嗔了他一眼,没接话。
男人的一双剑眉紧皱:“待会儿让梧桐帮你瞧一瞧?”盛朝盈羞恼地又瞪了他一眼,再一次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快别说了。”男人反应迅速,立即扣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手不想要了?”盛朝盈抿着嘴不动了,可她心里依旧是不大舒爽,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委屈,金豆豆说掉就掉。
她哭得无声,滚烫的眼泪滴落到了男人的手上…墨熠登时抬起头,小骗子又哭了,他微叹口气:“怎地这么爱哭?”话音还未落,盛朝盈哭得更起劲了,豆大的泪珠滴落成线,又紧咬着唇不愿吭声,望着窗外的茶梅树不愿看他。
是真委屈了。
墨熠心头软得厉害,俯身为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哑着嗓子哄。“是我错了,不该打你,是我看你站得太高一时气急,朝朝莫要哭了,嗯?″
盛朝盈总算是听到了想听的话,可她却一时收不住泪,边哭边抽泣。“本就是你的错!还没成亲呢,你就莫名向我发脾气,还要打我,待日后你了结了身上的要事便让我走吧……”
墨熠听了这话的前半段便明了小骗子这是还没恢复记忆。可再往后听,却是越听神情越冷,到最后已经绷紧了脸:“走?你想去哪儿?”
盛朝盈没能发觉他的神情变换,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她哽咽道:“我要回云京寻叔父叔母的,还有霜降…”
“你那好叔母已经将你许给了一歹人做妾,是我从他手中救下了你,不是告诉过你了?”
“不可能的!“盛朝盈霎时又激动了起来,力竭声嘶地朝他喊了一声。男人的眉间显出不悦:“如何不可能?她将你养得不知世事又体弱多病便是想要以此拿捏你,只是让你成为你那幼弟铺路的棋子罢了。”墨熠的这一段话对盛朝盈来说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她不由自主地摇头否认:“不……不,你唬我的,你骗我……男人看她这副样子,眉心更是拧紧了几分,他伸手捏住盛朝盈的下巴,迫使着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你自己好生回忆,她为何不愿让你读书识理,为何从不教你为人处世?”“最为简单的一事,她为何从你幼时便不准你吃得饱了?”盛朝盈张嘴便为赵氏开脱:“那是叔母为我着想…”“嗤,心疼你?心疼你会让将你养得如此弱不禁风?”“她……”
盛朝盈原是想说,是她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叔母哪儿能预料得到这些。可男人却在此时捏着她的下巴,紧紧盯着她的瞳孔。“朝朝,你日后会懂的。”
盛朝盈一时无言,她虽下巴被男人桎梏住,可还是移开了目光,不愿再跟眼前这个男人对视。
于她来说,男人方才的一席话简直是颠覆了她以往的观念。她怎么能因着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就去怀疑将她养大之人呢?盛朝盈自待在墨熠的身边以来,从未以如此强硬的态度对待过他,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受伤。
他放开箍住她下巴的手,这么短的时间内,那精巧的下巴上已经被他摁出了手印。
墨熠瞧见那手印,胸中又是一阵懊悔。
面前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还不及他肩膀高,却如此轻易便能激得他发怒,甚至让他难以按捺住胸中的怒火。
可即便如此,也是打不得骂不得,那眼泪一落,更是让他心如刀割,又气又急……
男人未再多言,只黑着脸低头给盛朝盈的手心心挑木刺,每当他挑出一颗刺,掌中的小手就会疼得瑟缩颤抖一回。
他心中的怒气很快转变为浓郁的心疼。
墨熠捏起手边的帕子为她拭泪,这是他特意让人去弄来的。最为柔软细腻的素纱制成,总不至于再将她的肌肤拭出红痕来。盛朝盈并不领情,埋着头依旧不愿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