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女娲02

在这一个哈欠的时间里，冰海散尽，世界重新回归现实。“这些人。"苏夜说，他的语调里没有情绪的起伏，说着“人”，更像是在对待一个随便什么东西。

诡域散去之后,冰海和小船都消失了。

原地是一片旷野，不远处有半座建筑物的废墟，光线灰扑扑，青天白日里看起来也像是要闹鬼。

先前小船上那些被冻僵的人，现在就站在这片旷野里，每个人都僵硬的低垂着头颅，皮肤泛出怪异的青紫色。

像是下一秒钟就要抬起头来，对着误入这里的正常人露出诡异的笑脸。原本只是看起来像闹鬼的地方，加了这么多人之后，简直要吹起阴风，响起鬼哭了。

苏夜继续说,“要我去处理掉吗？”

在他经历过的那些诡异事件中，当然也会有无辜被卷入的受害者。但是从他出手的那一瞬间起，受害者就已经被判了死刑。或者从更早开始，从踏入诡域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已经没有所谓的受害者，他们已经不再被看作是人。

因为救不了。

苏夜是人类中的顶尖战力，在神秘学领域，被敬畏的称之为神。但他也救不了那些人。

他坐的是诡异拼起来的王座,他整个人都是诡异拼出来的一个概念聚合体，他所有的伟力都来源于污染。

他可以用污染对抗另一种污染，可是他没办法让污染凭空消失。说到底,他也已经不再是人，而是污染和诡异的产物之一。他可以把受害者从诡异的控制中夺过来，可那毫无意义，只会让污染受害者的源头从诡异变成他。

被污染的人还是会被扭曲变成怪物，迷失掉生而为人的准则。对于这种人来说，死亡反而变成了最好的结局。自从末世降临以来，所有人都约定俗成，救赎他们的方式就是杀死他们。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总有神也做不到的事，总有神也不能抚平的遗憾。柳纯看向他，红色的头发，浓绿色的眼睛，造型夸张的金冠和漆黑恶魔的角，倒映在苏夜透亮的瞳孔中。

“你……柳纯定定的看着他。

“之前有这么活泼吗？”

之前会主动说这么多话吗？

苏夜茫然的看着柳纯，他听不懂“活泼”是什么意思。柳纯还是觉得不对劲，她能感知到苏夜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这变化还不够明显。

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毕竞她没有经历过污染的洗礼，在神秘学知识领域，她依然处于幼儿园阶段。

只能大概概括的觉得，苏夜现在正处于一个玻璃瓶之中。他已经上升了一个层级，但还不足以完全脱离这个玻璃瓶，抵达崭新的天地。

有点奇怪，但是管他呢。

柳纯很快把这点念头抛诸脑后，重新一心一意的看着她的战利品们。对，在她的眼中，这些冰雕一样的受害者，是她摧毁【腊月】之后得到的战利品。

所以在她捏碎【腊月】的时候，这些人被留了下来。一一带着你的东西去死，但就算死也别想拿走我的东西。【腊月】别想拿走，苏夜也别想拿走，所以她当然不会让苏夜去处理掉这些人，碰一下也不行。

【美丽新世界】的建成，需要以旧世界作为原材料，旧世界的人也属于原材料中的一种。

但这些受害者已经被诡异侵入、污染、扭曲成了与【美好新世界）格格不入的模样。

太过分了，柳纯想，我要把他们重新变成合格的原材料。就算已经半身堕入地狱，我也要把他们重新拽出来。原本已经收拢的翅膀，重新在她身后展开，半边雪白的羽翼，半边纯金镂空的金属翼，投落下十字架形状的阴影，在地面上无限蔓延。她看起来像是要背负起整个世界。

系统突然出现，一边擦冷汗一边匆匆忙忙的解释道，【我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但是我查到了一点资料，关于拯救这些人，需要付出的代价。】【从神秘学领域来说，这其实是做不到的事情，污染和扭曲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迄今为止只有一个成功的案例，其实也很难称之为成功，当事人你也不陌生，就是当初第一个深入实验室发现苏夜的那个人。】【当时，苏夜的状态不稳定，需要心理医生对他做出引导。】【他等同于站在天平正中间，随时可能向两边滑落，一边是怪物，一边是人类。】

【如果他彻底堕落成怪物，不对，这种等级的应该会被称之为“诡异"，诡域爆发会吞没全世界。情况十万火急，堪称上膛的手I枪抵着脑门做决定。【第一个发现苏夜的人于是说，我发现的问题我来负责解决。】【他独自接触苏夜，按照总部发来的远程指导教程完成了这次心理辅导，大概是人类历史上最惊悚的一次心理辅导。】【苏夜于是被拉回到人类的阵营，作为代价，接触他的那个人被严重污染。】

【回到基地之后他申请自我销毁，因为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堕落成怪物。】【但是很凑巧，他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孱弱，命不久矣，没有任何成为异能力者的天赋。】

【妹妹自愿为哥哥承担了溢出来的污染，堕落成了怪物，哥哥从濒临崩溃的边缘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人性和理智。】

系统总结道，【从这次事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