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娇弱的小姑娘突然抱头蹲下,啜泣起来,作势就要撕碎手中的传送符。
思涵和紫洵见状当即神色一紧,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原来这战场之中也有身不由己之人。只叹对方还有路可退,她二人却无路可退。
可下一瞬,她们就愕然地瞪大美眸。
只见那娇弱柔美的小姑娘突然眼生狠辣,一道金杵自她的掌心推出,直奔一人后背。
原来她的撕符和啜泣均是演戏,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皆是假象。在她身后那位修士本打算放过她已经转身离去,却因自己不愿赶尽杀绝的仁慈而被这小姑娘演戏反杀,到死就连传送符都未曾掏出来。
紫洵唇口微张,一时间哑然不知所措。
是啊……都到了这个地步,又有谁会舍得在此止步?如果会畏惧到想要逃离,就根本不会走上这座山顶。
那可是足以改变任何人一生的机缘,从此之后平步青云,做那人上之人,仙中之仙!
莫大的机缘催生莫大的欲望,紫洵直到此刻才彻底明白,她乾坤袋里装着的既可能是开通天路的一把钥匙,又可能是让世人化作恶鬼的魔盒。
战场中的战斗还在继续!
瘫倒的尸体横陈在地上,沦为后来者前进的踏板。原本三十六人的规模,经过一轮混战之后已经锐减到仅剩二十三人,但依旧没有人能突破二分之一的距离。
索性这二十三人也停了下来,因为接下来的二分之一行动受阻严重,继续前进困难重重,俨然一副要在这中段分出胜负的架势。而这所剩的二十三人,也经过方才的战斗迅速的分出了阵营。原来有不少人的行动根本不是为了以最快速度往祭坛中心冲去,而是为了找到合作伙伴。
比起一个人一味莽冲变成其余所有人的活靶子,显然结伴而行、共同抵御外界的干扰才最有可能穿过禁制抵达终点。
这场个人混战果然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展到了第二阶段,团体之间的混战。
场中共计有六股大势力,五洲分别为一股,又有一股由各路散人集结成的势力,当然还有一些独行之人。
姬雪若混在妖族的天骄身后,她一直没有急于出手,只是保护住自己安全的同时尽量跟上大部队的脚步。
她环顾四周,找了半天才找到游苏的身影,却发现这个瞎子一直处在所有人的末流。
她暗啐一口,只道这瞎子是个变态,喜欢盯着所有人的屁股看。
实际上她心中也知这该是游苏的策略,刻意降低他自己的存在感,好让凝水下境这个让人放松警惕的标签贴得更牢,从而让他能够更加出其不意的‘偷鸡’。
这是非常合理的策略,但这也需要对自己的实力有充足的自信。
她这么高傲的人,却还是选择从大流,借周围同族的大势来让自己更加安全的接近三元紫金,然后再找机会出手。
但游苏却并未与玄霄宗的几人汇合,而是选择单打独斗,这显然要面临更多不可预料的危险。
可别翻车了要我救你……姬雪若在心中浅浅担忧。
“中元洲的人多!先杀中元洲的人!”
忽然,南阳洲阵营中有人大呼出声。
玄霄宗众人顿时眉头紧皱,数道锐利的视线凝聚在这群穿着华贵道袍的修士身上。
“童荟!你有本事来单挑!挑拨别人算什么本事!”玄霄宗一位师兄气急喊道。
“我这也叫挑拨?我说得难道不是事实?!”那被称为童荟的南阳洲修士毫不避讳。
而在玄霄宗阵前领衔的付衡与端木锦则神色更加冷峻,放在外界任何场合,童荟都不敢说出这种带有明显指向性色彩的话,因为玄霄宗的怒火他们承受不起。
但在这座没有规则限制的岛上,他却敢。
甚至付衡与端木锦大胆猜测,说这种话这根本不是童荟的意思,而是南阳洲为首之人的意思,抑或者是这其余四洲所有领头修士的意思,童荟只不过是一个牺牲为丑角的耗材。
“龙小姐,你也打算对我玄霄宗出手?”端木锦身形健硕、相貌俊朗,他看向龙池雨的眼神复杂。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龙池雨忠实的钦慕者之一。
龙池雨檀口微张,西荒洲的小圣子却替她先声回答,笑容阴鸷:
“端木锦,别自欺欺人了。最早对你们玄霄宗出手的,不就是她吗?”
端木锦面色冷冽,龙池雨则欲言又止,只得轻道一句:
“龙某一切以宗门为重。”
付衡面容方正、气质质朴,肩膀上还贴了一串符箓,观其相貌,大抵是在场诸位中年龄最长之人。也因此,他性格更加稳重,思虑更加深远。
他淡然道:“诸位不妨想想,现在我中元洲人多就是众矢之的,那我中元洲修士退出之后呢?下一个又会轮到谁?诸位可别成了别人借来的刀,又被卸磨杀驴了。”
说话间,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妖族众妖修的位置,似是意有所指。
“付兄总看我作甚?是想提醒我我妖族会是下一个集火的目标,想拉拢我?”
妖族一位壮硕之人轻蔑笑道,其名为夔翰音,几乎算是妖族这群天骄中实力和势力都是最顶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