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发现游苏一个灵台境居然接住了方才硬接他那剑的何空月,才让他没有砸在石壁上。
一个灵台境,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这小子身上的剑势……有古怪!
霍元狄虽高了游苏接近两个大境界,但此时身负重伤,他也是战场老手,深知不可轻敌的道理,一边提起警惕,一边分散游苏注意:
“跟太废物的打,都激不起老子的狂意,真他*扫兴!”
“正好。”
游苏持剑躬身,墨松剑通体墨色,仿佛包裹着浓稠墨雾般的剑气。他满头黑发无风自舞,手上还滴着何空月吐下的鲜血,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修罗。
“我偏偏就爱……以下犯上!”
话音一落,游苏势若奔雷,脚过之处却不起风沙。
墨松剑铮铮作响,莫怂剑意全开。
他眉心间的莲仙种幻化流光,全身上下的肌肉都鼓动起来,像是有千百颗不同的心脏在游苏的身体里一齐跃动。
游苏这一剑倾尽所有,不仅灵台中的玄炁倾泻一空,太岁所带来的肉体强化之力、仙种带来的额外玄炁还有正阳养剑诀温养的剑意全都押在了这一剑上。
别人的保护是关爱,但同样也是枷锁。游苏也曾为成为神子之后再也不会面料死亡威胁而沾沾自喜,但现在才想起,他一路走来,全凭手中之剑一往无前才达到如此成就。
霍元狄见状蓦然生出一股暴怒,他从最开始人见人打的落魄土匪爬到狂剑宗二师兄的位置,次次都是他以弱胜强、逆袭而上。他一直都是以挑战者的姿态自居,而那些所谓恶行,不过是对他挑战成功的一点奖赏,在他看来,强者就是要狠狠羞辱弱者。
但他何时能想到,今日就连一个灵台境的小辈也敢对他挥剑?
他嘶吼着提起阔剑,狂意宛如化作实质,势要将游苏切成两半!
在这一瞬间,天地肃然一静。
轰隆隆——
雷声骤响,天穹密布的乌云急速涌动,千万雷霆一齐乍亮,宛如千万条被激怒的狂暴电蟒,刹那间照亮了这条宏伟雄奇的山脉,也照亮了那道墨黑色的剑气,它在山崖间肆虐,如龙行于野。
嘀嗒。
嘀嗒嘀嗒。
哗……
洞内血珠落地的声音越发急促,而洞外已经下起了磅礴大雨,漫天的雨幕像是洪流,吞没了整座灵虚山脉。
霍元狄跪倒在地,他木讷地捂着自己断裂开的胸口,不敢置信地看着墨发沾水的少年。雨珠打在这个狂狷剑修的身上,混着血水炸开一朵奇诡的。
两剑相拼,他竟从洞内被直接震到了洞外,地面上是一道丈余宽的沟壑,距离背后的山崖仅有一步之遥。
霍元狄想要接着打,又想赶紧逃,但浑身血流不止的伤势让他根本难以动弹。他只能用最怨毒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少年再次高高举剑,如审判他罪行的神明。
“给我去死!”
突然出声的竟不是游苏,而是那名伏姓女修,她扯着雍容的裙摆,冒着雨幕一脚踢在霍元狄的身上,将之踹下了万丈深渊。
游苏剑锋未落,只能听见耳畔属于霍元狄的嘶喊声越来越小。他最后瞥了这名熟美女修一眼,双眸漆黑如墨,旋即便浑身脱力,晕倒在了女修的怀中。
“别动他!”
何空月扶着石壁走出洞穴,还在剧烈咳嗽着。
“你拦得住我?”
伏姓女修搂着游苏,面纱被雨水浸湿,紧紧贴在她的俏脸之上,依稀可见轮廓。
若是眼尖儿的姬灵若在此,定能一眼瞧出她便是莫邪城的采苓小姐。
“伏采苓!灰君跟我说过交易的内容!你别想唬我!”
何空月强行逼迫自己鼓起气势,手中掐着特殊玉质的璇玑令:
“他还不是真的真主,你……咳咳,伱不能带走他!”
“我又不会拿他怎么样,急什么?你家那灰君看上他了啊?他是真主可是我们给净世教提供的消息,我带走玩玩都不行啊?”
“否则……交易取消!”何空月眼神坚决。
伏采苓闻言翻了个俏丽的白眼,端详了一番躺在怀中昏过去的少年。
雨水很大,游苏脸上的妆容胡须都被冲掉,露出他坚毅俊朗的本来面容。伏采苓眨了眨明眸,这莲剑尊者二弟子的皮相倒真是百看不厌啊……“算了,本来想逼他把那枚玉珠用掉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倔,连这都不肯用。”
伏采苓轻摇螓首,从游苏袖口间取出了那枚莹白玉珠,放在手中掂量两下,“不过如此也好,省得真把那老头招来,整的人提心吊胆的。”
察觉到何空月那直勾勾、恶狠狠的眼神,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她又伸手分别在游苏的额头、心口和小腹各自感应了一会儿,才瞥向何空月道:
“别看了,无碍。”
话罢,伏采苓才盈盈起身,随手将游苏摊在古道之上,转身走入了大雨滂沱的夜幕之中。
何空月瞪了那媚浪背影一眼,便艰难地爬过来将游苏扯进了洞穴。
……
洞中无日月,转眼间,一日已过。
这场大雨下的酣畅淋漓,但也去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