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孙无忌都知道放下成见、积极配合工作。
“这些中下级官僚却还在包庇一个胆大包天的贪污犯,荒谬。”
李明气鼓鼓地吐着槽:
“区区一个县令,能有这么大的胆子顶风作案,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贪墨朝廷粮饷?”
房玄龄把笔放下,几次欲言又止。
“相父,你说对不对?”
李明吐槽没吐爽,问官场老甲鱼要主意:
“那县令顶天就是个从犯,他背后的靠山是谁?”
房玄龄张了张嘴,斟酌了一会儿用词,平静地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李乾祐县令的上面没有人。
“韦御史没有说错,李明府本人确系主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种天大的事儿,能是一个小县令敢做、能做、而且盖得住的?……
李明没有这么反问老房。
没必要。
这个简单的道理他知道,老狐狸房玄龄肯定也知道。
所以,他只是用拧紧的眉毛示意:
细说。
“分发纸币是由县衙负责具体执行的。
“纸币没有分发到位,那问题肯定就出在县令身上。”
房玄龄简短地解释道。
谁是名义主管谁就负全责,这是比山上的竹子还直的理解。
“还有呢?”李明手指敲着桌子。
房玄龄继续不紧不慢道:
“还有便是,独独长安县有问题,而同为京中的万年县没问题,其他州县也没有问题。
“那就说明,贪腐钱财的只有长安令,其他人员并不涉其中。
“若有更上层的官员涉案,危害又岂会局限在半城之内?”
都知道控制变量法了。
这解释倒是比之前的扯淡更合理一些。
然而,李明知道真正的答案还不在这儿。
“然后呢?”他耐心地问。
“然后就是……”房玄龄的语速放慢了些。
“李爽李乾佑,此人相当难缠。
“动他耗时劳神,现在钱荒事繁,不是时机,应待此事过后,徐而图之。”
李明差点笑出声:
“一个县令,他是比长孙公位高,还是比玄龄公权重,抑或比寡人蛮横?”
他唰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房玄龄桌案边,笑容中带着狠劲儿:
“还是说,他比皇帝还厉害?”
房玄龄知道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便道:
“殿下可以试着把李乾佑‘请’过来协助调查。”
“正合我意。”
李明二话不说,便开始摇人:
“把御史大夫韦挺叫回来!”
…………
“你去把长安县县令给我抓来。”
“啊?我?”
尚书省书房,李明和韦挺又上演了一遍昨晚的对话。
“殿下不是答应,只让我查案,不让我抓人吗?难道殿下要食言?”
面对不干事还振振有词的御史大夫,李明感到一阵脑壳疼:
“我自然说话算话。
“但此案的经纬、包括韦御史的行径,我也会一一禀告父皇。
“即使如此,韦御史也不愿出手吗?”
好卑鄙……韦挺做了一阵儿思想斗争,最后纠结地说:
“臣以为,证据不足,贪腐的罪魁祸首未必就是长安令。”好家伙,你这老小子都敢当庭翻供了!
李明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把老阿韦再次轰了出去。
房玄龄一脸“你看吧”的表情,淡然地啜了口茶。
李明心里腾地烧起一股气,又慢慢泄了下来:
“韦挺也许是对的,你也许也是对的。
“李乾佑那厮,是真的有点能耐的,他大概还真的是这件贪腐案的主犯。”
房玄龄点点头:
“如我所说,如今危机时刻,不如……”
“那就更不能放那厮逍遥法外,在危机时刻还搜刮民脂民膏。”
李明打断了老房,继续摇人:
“传刑部尚书刘德全,大理寺卿孙伏伽!”
…………
李明故技重施:
“你俩去把长安的贪官除掉。”
合起来是一个完整十四党人的司法、执法部门两位老大,同时拍起了胸脯:
“没问题!”
“好,很有精神!”
李明殿下大感欣慰,立刻就下达了指示:
“去长安县衙,把县令李乾佑给我捉拿归案。”
“咳咳。”大理寺卿率先干咳一声:
“大理寺只是最高审判机构,捉拿人犯不在职能范围此列。”
李明左边额头暴起青筋。
刑部尚书看了看甩锅的同僚,立刻接话道:
“刑部只有行刑权,官员的处罚权在御史台手里。”
李明两边额头都青筋绽出。
“好……好,推诿塞责是吧?我给你们都叫齐咯!”
御史大夫韦挺又双叒站在了李明面前。
他似乎早有预料,搬出了朝廷的章程:
“朝廷有规定,中高级官员如果坐罪,是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