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听我的话儿?”
邢岫烟便掩口笑道:“这可说不好。”
宝姐姐一番试探,反倒将自个儿闹了个红脸儿。虽说如此,可也探知邢岫烟并无争抢之意,由是心下愈发欢喜,便与邢岫烟愈发亲热起来。二人一路游逛,待兜转回来,便见探春扯了惜春自天香阁下来。
那惜春蹙眉捧腹,面上极为难过。
二人紧忙上前问询:“这是怎么了?”
探春哭笑不得道:“快别提了,蓉哥儿不知从何处寻了冰酪(中式冰淇淋)来,四妹妹贪吃了两碗,这会子闹起肚子来,正要往回走呢。”
此时小惜春‘诶唷唷’几声,叫嚷道:“不好啦,我要去更衣!”
探春紧忙扯着惜春而去,宝姐姐与邢岫烟对视一眼,便道:“邢姐姐可还要看戏?”
见邢岫烟笑着摇头,宝姐姐就道:“我也嫌闹得慌,那不若咱们去珍大嫂子别过,也回去吧。”
邢岫烟应下,二人便上得登仙阁与尤氏辞别,随即下阁出了会芳园。
这宁国府本是三路,西路为宗祠,会芳园出口只在东西两路,中路院儿并无连通。因要乘车回返,是以宝姐姐与邢岫烟便往东路院而来。
谁知才从角门出来,便见个小丫鬟捧了衣裳奔来。那丫鬟连中衣都不曾系好,露出大片脖颈、膀子来,直把宝钗、邢岫烟瞧了个瞠目。
宝钗蹙眉不已,因素知东府秽乱,便扯了邢岫烟要去马厩。谁知偏在此时,宝玉便与小厮茗烟自那小书房里说笑着行了出来!
宝姐姐只瞥了一眼,便心下冷笑:本道是宁国府那没起子的下人与小丫鬟厮混,谁知竟是宝玉这对儿主仆!远大哥再是贪恋色,也不会学了宝玉这般饥不择食,还在别人家里便寻了小丫鬟厮混吧?
那边厢宝玉正与茗烟说笑,谁知出门便撞见宝姐姐与邢岫烟,顿时面上讪讪。本待上前解释,却见宝姐姐扯了邢岫烟就走,宝玉便暗忖,左右方才犯错儿的是茗烟,自个儿又何须解释?
于是只蹙眉停步,旋即又催着茗烟去袭人家。
那边厢,宝姐姐与邢岫烟上了车,邢岫烟见其面色不好,便道:“许是与宝兄弟无关……”
宝钗冷笑道:“姐姐提那没相干的作甚?说来我昨儿个要打个柳叶结的络子,奈何一直打不好,不若姐姐一会子来帮我?”
邢岫烟便笑着应下。
马车出得荣国府,宝姐姐挑开车帘暗自舒了口气。就是这般德行,妈妈还想着那劳什子金玉良缘?宝玉哪里比得上远大哥一星半点?宝姐姐越想心下越笃定,不由爱屋及乌,待那邢岫烟愈发亲近起来。
……………………………………………………
软衬香裀滑,忙躯梦里征。何能相酣战,羽化蝶完成。多少风流意,悄然意别生。
口袋胡同。
内中旖旎之声渐密,纱帐凌乱,便见菱脚探出,五趾紧抠,一手死死扯了纱帐,旋即便没了声息。
俄尔,粉臂、菱脚便有如软泥一般瘫将下来。
少一时,便有陈斯远窸窸窣窣披衣而出。待将衣裳拾掇齐整,便将一张百两庄票丢进内中,笑着道:“东府今日看戏、放灯,实在是不得不去。来日若是银钱不凑手,只管来找我。”
说罢也不管内中动静,当下戴了四方平定巾迈步而出。
那内中的袭人这会子兀自不曾转醒。陈斯远久经战阵,此前久服喜来芝,打江南回返后又每日习练桩功不缀,又岂是宝玉那等稚童可比?便是陈斯远不曾顾及袭人,袭人这一场也丢了三回不止。
此时只觉陈斯远所言好似自天际之外传来,身子又轻飘飘好似荡在云端。待过得好半晌,袭人方才哼哼着爬起,此时才觉身下略略胀痛。
袭人面上红晕未褪,不禁咬了下唇出神思量。虽明知不该,却禁不住回味起方才的癫狂来。暗忖,这远大哥果然与宝二爷不同……
思量半晌,又觉身下凉意袭来,袭人生怕污了亲戚家的床榻,紧忙扯了帕子擦拭。当下又叹息一声,暗忖只怕要寻个由头讨那避子汤了。
起得身来穿戴齐整,又将房中整理一番,袭人这才关门落锁往自家而去。
她早出未归,哥哥自芳只当袭人去求了宝二爷想法子去了,因是待其一回,立马扯了其到一旁问道:“可讨了银钱了?”
袭人闷声点头,自汗巾子里掏出那百两庄票来。
自芳拿在手里不禁笑道:“还是妹妹这法子好,宝二爷家大业大的,果然比那曲老爷强百套,算算这都三百多两了,往后说不得还能讨一些来,母亲这病可算有着落了。”
见袭人咬着下唇不言语,自芳又笑道:“快些进去吧,几个妹妹正与妈妈说着话儿呢。”
说罢自芳自去,袭人便往内中而来。
内中果然都是女儿家,却是袭人之母打发自芳将几个外甥女、侄女接了来吃年茶。
袭人入内,自是惹得众姊妹夸赞、厌嫌。
谁知不过多久,便听得外间有人叫道:“大哥可在?”
袭人听出是茗烟的声音,自芳便在院儿里,紧忙去迎。开了门见是宝玉主仆,顿时唬了一跳——还当是宝玉反悔,此番是来讨庄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