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忠见其眼神,这才恍然过来,紧忙道:“说来你们表姐弟小时候还在一处耍顽呢。我现下酒意上头,你们且说着话,我去后头歪一会儿。”
邢岫烟虽心下羞怯,却也过去扶了邢忠。那邢忠被其扶到门前,邢忠隐晦丢给邢岫烟一个眼神,直把邢岫烟羞得脸面通红。
“你且与你表弟说话儿去,我自个儿能走。”
邢忠撇下邢岫烟迈着方步而去,邢岫烟停在门前缓和了一会子,方才扭身回来。
她落座后笑着道:“我爹爹喝多了,表弟别在意。”
此时晴雯行过来,为邢岫烟斟了茶水,笑道:“姑娘用茶。”
邢岫烟道了谢,扫量一眼便见晴雯头上插了一根累丝嵌珍珠兰金钗。非但如此,其身上的衣裳更是华美,只怕寻常富贵人家的姑娘都比不过。
换做常人或许会心下黯然,随即自怨自艾。可邢岫烟生来性子恬淡,竟好似不曾瞧见一般,扭头又看向陈斯远。
这一切落在陈斯远眼里,心下自是对这便宜表姐赞叹不已。
这般闲云野鹤一般的隐士性子,莫说是女儿家,便是男子又有几人能做到?
因是他便笑着道:“表姐不必多心……是了,舅舅说的没错,我依稀记得小时那会子一直缠着表姐来着。”
邢岫烟不禁掩口笑道:“难为你还记着,一晃十几年,谁想小娃娃竟也这般高大了。”
“哈哈,表姐不也是?”
邢岫烟笑道:“表弟这回秋闱高中,我还不曾道喜呢。”
陈斯远谦逊几句,过得半晌转而说道:“今儿个一早听闻和尚来登门,现下想来表姐也是读过书的?”
邢岫烟摇头道:“不过识得几个字儿罢了,还是前些年住在蟠香寺,有个姐姐瞧我可怜这才教我的。”
篆儿听不下去的,就道:“我们姑娘的字儿最是精妙,四下的佛寺时常便求上门来,要我们姑娘抄写佛经呢。”
“多嘴。”邢岫烟轻声叱了篆儿一嘴,道:“精妙在皮相,真味在骨血。我那字儿不过能用来抄写佛经赚些脂粉钱,可比不得表弟那微言大义。”
晴雯在一旁打趣道:“大爷、表姑娘,我瞧你们两个就别互相夸赞了,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邢岫烟顿时笑道:“是极是极,咱们快别说这个了。”
陈斯远笑着颔首,又说起风土人情,先说扬州,继而说京师。邢岫烟一双星眸熠熠,显是听入了迷,心下向往不已。
待过得大半个时辰,邢甄氏总算回返。遥遥瞧见堂中两人相谈甚欢,邢甄氏顿时掩口而笑。
当下推说预备物什,转头儿去了后头。
入得内中便兴冲冲道:“当家的,我瞧岫烟与远哥儿说得热闹着呢!”
不料,那邢忠忧心忡忡道:“难啊。”
“啊?怎么就难了?”
邢忠一骨碌起身道:“你也瞧见了那个叫晴雯的,这般颜色比咱们家岫烟也不差什么,那还只是个丫鬟。”说话间指了指东面:“隔壁的姑娘可是给远哥儿做了妾室,你说这颜色能差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