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来,倒将晴雯吓了一跳,正要说些什么,便见陈斯远探手便将其搂进了怀里,口中兀自含混道:“别闹,我睡一会儿。”
“嗯。”晴雯紧张地缩在陈斯远怀中,片刻后放松下来。
挪动胸前的双臂,探出右手来搭在陈斯远的背脊上,顿觉无比安心。明明下晌时睡过了一个时辰,偏不知何时她又睡了过去。
此番再无噩梦,反倒有些旖旎。
又过不知多久,晴雯听得响动,迷迷糊糊睁开眼来,便见陈斯远正揉捏着胳膊。
晴雯往窗外瞧了一眼,眼见黑漆漆一片,顿时爬起来道:“都这会子了?大爷这是要回了?”
陈斯远道:“睡得太沉了……这会子回去只怕也没饭,干脆在这儿用些吧。”
晴雯顿时心下欢喜,又想起方才旖梦,赶忙趿拉了绣鞋去吩咐晚饭。
陈斯远活动了半晌,右臂酸麻褪去,总算活络了几分,便穿了鞋子落地。也不知为何,那晴雯总是躲着他,便是一道儿吃饭时也只顾着闷头吃,陈斯远说话,她也只是含混回应。
陈斯远心下纳罕,暗忖莫非睡着的时候轻薄了晴雯?
这日因着太迟,陈斯远不曾问晴雯,用过了晚饭便紧忙回返荣国府。
他才进自家,便有红玉撑伞来迎,口中说道:“大爷怎地才回?太太打发金钏儿来寻了两回呢。”
王夫人找自个儿?估摸着王夫人急着对付那些老家奴吧?
就听红玉又道:“后一回金钏儿来,见大爷还没回,就说也不用急切,明儿个大爷得空往太太院儿走一趟就是了。”
陈斯远点头应下,当下略略歇息,读了会子书,早早睡去自是不提。
待转过天来,这日陈斯远散学归来,用过些许茶点便紧忙往王夫人院儿而去。
到得地方,便见金钏儿、玉钏儿姊妹两个在门前嬉闹,陈斯远上前问话:“太太可在?”
两个丫鬟见了礼,金钏儿就道:“远大爷来得巧,太太才从荣庆堂回来,这会子正诵经呢。大爷稍待,我去告知太太一声儿。”
金钏儿入内禀报,玉钏儿便引着陈斯远往内中缓行。
须臾光景,金钏儿回返引了陈斯远进了正房。陈斯远抬眼便见王夫人端坐高堂,面上愁眉不展。
“远哥儿来了?”
“太太恕罪,昨儿个有些庶务绊着,入夜了方才回返。”
王夫人笑道:“也不是什么急切事儿,远哥儿今儿个来也是一样。”
当下请了陈斯远落座,又让丫鬟奉上茶点。二人略略寒暄,王夫人便道:“前两日我寻大嫂子说过一回,过后她却说大伯并无此意,远哥儿可知是什么由头?”
这话让陈斯远怎么回?他紧忙瞧了金钏儿、玉钏儿一眼。
王夫人会意,摆摆手便将两个丫鬟打发下去。
内中没了旁人,陈斯远这才说道:“晚辈忖度着,只怕府中几个管事儿没少给大老爷送礼。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几个与大老爷低了头,大老爷自是不好再追究。”
王夫人蹙眉道:“原是这般。”
她来荣国府二十几年,身边儿八家陪房散落各处,大老爷收礼的事儿又怎能瞒了她去?除此之外,那贾赦未尝没有提防二房之意。
有些话不好明说,是以此番王夫人不过是明知故问,寻了陈斯远问计罢了。
于是王夫人就愁眉苦脸道:“若我说,这家中不整治实在不行了。这才五月,公中银钱就有些不支,只得挪了省亲别墅的银子周转,长此以往哪儿能长久?我倒是一心想要整治,只是单我自个儿热络,只怕难以为继……远哥儿可有主意,让大老爷那边厢上上心?”
陈斯远笑道:“这事儿倒是容易。”
破屋又逢连夜雨啊,存稿不多了,这几天忙着媳妇姥姥丧事,真是什么事儿都赶在一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