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的,追悔莫及的。
扶尘将手握拳,顷刻间,那枚徐飞羽付出了不知何几才带出秘境的剑穗化作细细童粉,从扶尘的指缝中如沙下落,飞散在此间。“年少无知的爱慕早就过去。“扶尘仙尊说:“我早就该知道,该告诉你的。她比不上你,她比不上你!”
他看起来不再是位白衣仙人的模样,而痛苦得好像凡尘中的那些凡人男子。佝偻着脊背,微微发抖,追悔莫及地想要挽留住什么。凡人男子即将失去自己在赌场的最后一块筹码时会这样,争权夺利到最后即将一无所有时会这样,猩红着眼睛伸出手拼力要把即将失去的东西攫取回来,哪怕那是他自己亲手输出去的。
他终于发现并正视了自己对徐飞羽的感情,他终于拼命要救回徐飞羽。岑再思打了个哆嗦。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动作间,手背打到了一只冰凉的手。岑再思转头。
祁白正沉默地站在她身后。
她此时才终于注意到祁白此时的神情一一他正紧抿唇线,目光晦暗地投映在紧紧揽着徐飞羽的扶尘仙尊身上,不断闪动着。他看起来好像异常紧绷,手冰得就像个死人。祁白盯着那个白衣踹跹、身姿秀逸的化神期仙尊,也盯着被仙尊揽紧在怀中的纤细女修。
一一他产生了一个荒诞的猜想。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立刻在他的脑中扎根生长,迅速长成无法忽略的模样。他想到了刚刚筑基时,和刚刚去到岑家时,“系统"在他识海中反复讲的那个故事。
故事中,那个叫做祁白的男修在岑煦儿的帮助下进入了悬珠秘境,在秘境中又因龙女的帮助获得了宝珠机缘。他吸收尽其中蕴含的时空法则,一帆风顺地在悬珠秘境中修炼到了金丹期,再出秘境时却发现岑煦儿已经遭到仇人暗算,重伤昏迷,为了唤醒她,故事里的祁白前往崇城寻药。听起来,这是一个无比快意的、无比痴情的故事。但祁白分明在秘境中亲眼目睹了这颗所谓"宝珠”的吊诡到底是多么恐怖,也确认了宝珠才是维系秘境存在的根源。
这个故事太顺利了。
而且,他始终困惑着一个问题:在系统没有讲到的地方,岑煦儿为什么会被仇家暗算,又是哪个仇家暗算了她?
祁白现在终于猜到了答案。
【在你的故事里,是扶尘仙尊出手重伤了那个岑煦儿,对吧?】系统并未回答。
于是他自顾自地串联起一切。
【不管怎么做到的,总之“我"吸收了宝珠的时空法则,秘境因为宝珠被吸收而崩塌。】
【但在你的故事里,岑思儿、岑煦儿甚至是岑温、归星游那些人都没有因为悬珠秘境的崩塌而死。这说明在崩塌的最后关头,秘境法则松动,各家各族的老祖或者师尊都顶着风险硬闯进来出手带走了自家后辈。】【但徐飞羽没有被及时带走,因为扶尘仙尊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来救她,就像现在一样。】
【所以在你的故事里,应该是这样的:徐飞羽死了,得知这件事后,知晓她心意的扶尘仙尊疯了。】
就像刚才一样。
现在的徐飞羽仍然活着,但扶尘仙尊还是出手便对几个小辈施以威压。【扶尘仙尊知道了是“我"夺走宝珠导致的秘境崩塌,想报复“我",却因为我还在秘境之中,所以最终选择了让“我“和他感同身受的报复手段,他认为“我”与岑煦儿两情相悦,所以出手伤了岑煦人儿…就为了让“我”也体会失去所爱的感觉。】
沉默片刻,“滋滋"的声音闪过。
祁白在秘境中因为宝珠而识海受损,寄居其中的系统也跟着偃旗息鼓了不少。
它“滋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用那种平板的声音说:【积分不足。】
【算力不足。】
【权限不足。】
【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祁白垂眸,心底一片凉意。
宝珠寄生修士,拔高修士修为,是为了跟着修士离开秘境。宝珠,绝对是一个生出灵智之物。
既是这样的宝物,又怎么会乖乖地被故事中的那个自己给吸收走时空之力,成为自己一步结成金丹的踏脚石呢?
那为什么系统所描绘的自己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这一切?争夺宝珠,就算能得到所谓的龙女相助,最后那个结成金丹、离开秘境的修士当真还是自己吗?
况且,就算他这次始终并未去主动寻找宝珠,宝珠的危机也并未消弭。若是邪修将宝珠带离秘境,秘境会崩塌。
如果没有救下徐飞羽,宝珠借助虚影离开了秘境,秘境仍会崩塌。秘境崩塌,祁家自不必说,若是岑家的乐游老祖不想救他,祁白也还是会死。
左看右看,横走竖走,都不过一个“死"字。不是只要他躲开系统故事中的地点,就能够躲开系统故事的。系统故事的背后藏着太多没有提到的重要情节。祁白目光转向岑再思,大小姐正看他,目光里含着几分探究和询问。他想起秘境里宝珠被从邪修体内剖出那时,一片灿然光华下他对自己的四肢失去了控制,他感觉自己被操控着向前重重迈了一步,伸手就要不顾一切地将那枚邪性的宝珠攫取到身边。
也是岑再思。
她的飞剑下一刻便扎进了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