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机场上空,广播里正有空乘人员喊话,飞机正在下降湘南变天了。
从机场出来,冬季的天空分不清地平线,除了灰濛濛的大地,尽只剩下烟盒纸屑在朔风中乱飞,今年的温度似乎比去年又冷了几分。
碍於腹黑媳妇的精明,在长市他不敢通知黄昭仪开车来接。
一行人只能坐公交车转到市区汽车南站,隨后潦草吃个午饭,接著往候车室赶。
汽车站的人很多,人们在寒冷的冬天依旧挤得满头大汗,每个人眼晴里都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这种热闹喧囂和奔赴的喜悦只有在回家人群中才能体会到。
这年代回乡不易,过年成为外乡游子唯一的心愿,就像候鸟迁徙、鱼儿回游一样,哪怕是经歷千山万水,也要回到生我养我的家乡,看看父母,看看妻子和孩子,和邻里抽几根烟,放几掛鞭炮,吃顿年夜饭。
天涯海角不论你在哪?不管你是谁?不论你什么职位?兜里是否有钱,当踏上归途的那一刻,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要回家。
跟隨人流龟速移动,一行6人好不容易穿过候车室,坐上了回邵市的汽车。
“哎呀妈呀!每次回家,老娘就要掉两斤肉,这人忒多了哟。”
一上车,孙曼寧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了日復日一日的疯狂吐槽。
离家越近,麦穗的心情就愈发沉重,她静静地坐在车窗边,望著外面萧瑟的街景,整个人也跟著灰头土脸。
一向大大咧咧的孙曼寧也察觉到了闺蜜的不对劲,伸手揽著她肩膀问:“你咋了啦?一路上都沉默寡言。
我告诉你,你越这样,你的情敌就越开心。
你没发现吗,肖涵一路上都很主动,李恆根本脱不开身来安慰你。”
麦穗情不自禁瞄眼被肖涵挽著手的李恆,温柔地说:“我没怪他。”
孙曼寧逮著好友一阵猛瞧,临了恨其不爭地说:
“对付肖狐狸,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希望宋妤也不要像你一样弱鸡才好,要不然我会替你们急死的。”
不提宋妤还好,一提宋妤,麦穗又不太想说话了,“我还是很困,我再眯会,你注意下行李。”
“睡吧睡吧,有老娘在,我看哪个不开眼的扒手敢来找死,老娘非用大胸砸死他不可。”孙曼寧变著法子逗好友开心。
麦穗:“..“
长市到邵市要三四个小时。
半路上,感觉有些冷的肖涵从行李包中找出一块蓝色围巾,她自己系一半,另一半系在李恆脖子上,她把脑袋搁在他肩头,有一嘴没一嘴和他说笑著,时间倒也是过得快。
李恆与腹黑媳妇说话的同时,偶尔通过玻璃倒影观察后排座位的麦穗,关心麦穗的一举一动。
快要到部市时,肖涵忽然在他耳边脆生生嘀咕:
“李先生,玻璃倒影里面,你媳妇儿是不是全车最漂亮的那个?”
得咧,被抓了现行。
他好想问一句:你属猴的吗?咋就这么精咧?
李恆回答:“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不是?”
他在想:你们两个都是老子媳妇,我这样说,没有说错话吧。
肖涵眼睛弯成月牙状,把他那点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不过聪明的女人从不会直接捅破窗户纸,点到为止才是最高境界。
邵市汽车站下车时,肖涵主动对张海燕说:“海燕,我有点渴了,陪我去买瓶汽水。”
“好的。”张海燕没多想,跟著闺蜜往小商店走。
阳成也很有眼力见,慌忙跟上:“我也渴,我也要买汽水,我给你们当保鏢。”
六个走掉三,原地瞬间只剩下了李恆、麦穗和孙曼寧。
孙曼寧望眼远去的肖涵背影,嘴皮子抽了抽,不知道想说什么?
李恆把麦穗拉到没人的一角落,隨后不管不顾,什么也没说,一把抱住了她。
就这一抱,麦穗心里暖暖的,所有杂念瞬间消失,整颗心彻底踏实下来,也伸手反抱著他,
“我滴个娘亲矣!我滴个大少爷和姑奶奶额,你们怎么敢的噢,在这里搂抱?”孙曼寧跟过来,然后赶忙起脚尖,用身子挡住两人,隨即探头探脑往外看,生怕有过路人出现。
这妞平时嘴贱归嘴贱,但人还是非常靠谱的。
她知道李恆的名气,在邵市一亩三分地说不得就会被人认出来,那到时候乐子可就大咯。
所以,哪怕是冒著被李恆和麦穗混合双打的风险,孙曼寧也是尽好朋友的心意,守护两人一程。
李恆没管这妞,用手来回抚摸麦穗脸蛋,心疼地嘱咐道:“那我就先回去了,20號,我来邵市找你。”
19號,他要去肖家,无法分身。就只能20过来。
麦穗懂他意思,娇柔笑笑说:“好,那我推迟几天回邵东。”
李恆頜首,鬆开了她。
麦穗跟著抽回手,催促道:“去吧,別让肖涵等久了。”
李恆和麦穗明白:肖涵买汽水是真,藉口也是真,给两人腾出空间敘话和道別还是真。
至於高调秀了一路恩爱的肖涵为什么会突然有个这样的大转